像是不舒服,睡梦中的沈霓然小幅度地动了一下,动作间不小心露出领口内的一抹莹白,他目光像是被刺了一下,条件反射地挪开,然后为她拿了薄毯盖上。
他收拾好已经凉透了的饭菜,客厅里安静极了,只听见烧水壶发出呲呲的响声。
齐宴安静地立于料理台前,盯着咕咕沸腾的热水壶,面部氤氲在升起的水雾中,他脑袋里回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内容,暗自思忖。
半夜下起了雨,齐宴安置好家里的一切,拖着行李箱撑着伞走进夜幕,连人带箱逐渐消失在一片浓郁的夜色中。
“宴哥。”小区外,在微弱的路灯下,雨水顺着屋檐倾斜落下,形成密布的帘。
小李从车上撑着伞下来,为他拉开车门,将行李放进了后备箱。
齐宴默不作声地收起雨伞钻进车后座,他疲惫地仰头靠着。
车窗开了一小道缝隙,微凉的风和着丝丝雨水飘进来,凉凉的触感与他的肌肤紧密相贴,然后禁不住,像一条浅浅的泪痕,从他脸上划过。
小李无知无觉地开着车,通体黑色的宾利如一条黑线,在雨幕中一闪而过。
齐宴今天一大早就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,没待上多久这会儿又得连夜赶回剧组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些什么,弄到最后,浑身的力气都通通泄了个干净,源源不断地浮上心头的疲惫在初秋的寒夜里无处遁形。
翌日,沈霓然睁开眼睛,走到客厅,房间里空荡荡的,晨光洒了一地,冰箱上贴着便利贴,上面是他遒劲有力的字迹,后面不知道碰到哪了,晕出一道墨迹。
他已经走了。
知道他还会回剧组,只是没想到他会在半夜悄悄离开。
沈霓然再得到齐宴的消息是在五天后,他的电影《和我结婚》正式上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