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初,沈家几个主子房里都用过了晚饭,离熄灯落锁的时辰还早,是大部分下人比较有空的一段时间,此时基本都来到双棠院,在院子里三五成堆地小声说着话。
“好端端的老爷怎么突然把后宅的庶务交给大姑娘管?该不会是夫人……”
“嘘,小点声,你不要命了!”
“你们还不知道呢吧,夫人怕是要不好了,今个儿都开始说胡话了!”
“真的假的?这话可不敢乱说。”
“千真万确,你忘了,我家小姑子如今就在夫人房里做丫鬟,这可都是她亲眼所见的。”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,格外神秘地说,“我可只跟你们几个人说,光今个儿一天,就请大夫过去了两次。第二次去的时候大夫就说了,夫人这病若是再这样,就难好了……”
“不会吧!”
“那家里岂不是又要变天了?”
“你们想想看,若是夫人快好了,老爷还用特意让平姨娘把庶务交给大姑娘打理?”
“虽说平姨娘管得也不怎么样,但大姑娘以前从来都没接触过庶务,说不定还不如平姨娘呢!”
“行了,快别说这些了,当心叫旁人听了去。再说,咱们也不是夫人房里的人,操那么多心还不如做好自己的差事。
“说句冒犯的话,就算夫人当真有什三长两短,也跟咱们扯不上关系……家里又不是没有别的主子了,还不是要吃饭,还是要有人伺候?”
几个人正头对头地说着话,忽然觉得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。
她们赶紧闭嘴,抬起头看向门口,果然是沈天舒从屋里出来了,身后竟然还跟着沈云蕙。
沈天舒穿了件家常的竹青色裌袄,比正月离家时又清瘦了一些,整个人看起来如挺拔的秀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