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嬷嬷越想心里头越不顺,当初许氏给儿子撮合婚事的时候,人还是她自个儿看好的,怎么生完孩子竟越来越蠢了?
她这会儿连吃肉的心情都没了,把碗筷一放,道:“以后这件事,谁也不许再提,谁再提就分家滚出去,到时候你是赎身还是卖身,就都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郭嬷嬷说完,也不管儿媳妇被骂得惨白的脸色,转身就回自己房间,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这几个月来,儿媳晚上也一直把两个孙子都丢给她,又要哄睡又要把尿,弄得她每天精疲力尽,夜里还得起来好几次。
好不容易一个人独享大床,让郭嬷嬷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。
她久违地睡了个好觉,第二天一早,换上一身以前在府中穿的体面衣裳。
衣裳上身儿之后她才发现,不过半年时间,自己竟然瘦了这么多。
去年在沈府做得正好的衣裳,如今穿着已经有些松松垮垮不像样子了。
郭嬷嬷不想这样出去办事,急忙把衣裳脱下来,飞针走线地将腰身改瘦了一些,然后再重新穿上。
虽然她的针线活比不上绣娘做得精细,但是不贴上去细看也看不出什么,总比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衣裳出去要好。
衙门里那起子人,最会看人下菜碟了,看你衣裳穿得不得体,少不得要怠慢许多。
全都收拾妥当之后,郭嬷嬷找出一顶帷帽戴好,这才拿着房契地契去了官府衙门。
许氏拿出来的这套宅子,地点自然不在永州府,户主落得也不是她的名字。
跟房契地契一起的,还有一份当年用房产抵债的文书和一份户籍。
像郭嬷嬷这样拿着一叠文书来过户的,官府办事的小吏不敢说天天能见到,但是每个月怎么也能见到几份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