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夫?”明玉脸上还挂着眼泪,以为沈天舒不舒服想请大夫,踟蹰道,“可、可是这大半夜的,大门二门都落锁了,要开门只能去找夫人……姑娘,奴婢给您换个冰帕子,咱们再忍忍,天一亮奴婢就去求夫人……”
沈天舒摇头表示不用,又问:“你可听说过杏林世家姜家?或是神医姜濉?”
“姑娘,您可千万别胡思乱想,您就是落水着凉,回头吃两剂药就好了,哪里用得着去找什么神医……”
沈天舒并没有听出明玉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颤抖,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,却又不敢再多问,生怕惹人怀疑。
想来明玉不过是个深宅女眷身旁的丫鬟,年纪又小,不知道也是正常。
沈天舒精神实在不济,说了几句话就又昏沉沉地睡去,直到东边泛白,热度稍退,她才转醒,还未睁开眼,就听明玉正伏在床边低声哭泣。
“明玉?”沈天舒声音沙哑疲惫。
“姑娘,奴婢在。”明玉赶紧抹了把眼泪,上前扶起沈天舒,喂了半杯温水给她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明玉放下水杯,犹豫半晌才声如蚊蝇地说:“奴婢见姑娘烧得厉害,等不及天亮就去求夫人,想请个大夫过府给姑娘看看。结、结果郭嬷嬷出来说,夫人身子不爽利,起不来身,但昨晚已经允了姑娘要去寺里祈福的事儿,所以一早就要人备车送姑娘去东华寺……”
“东华寺?”听说能够出府,沈天舒顿时来了精神,原本半阖的杏眼彻底睁开了。
明玉却误会了她的意思,眼圈儿瞬间又红了,抽噎起来。
“东华寺那么远,平时去都要在途中找地方投宿一晚,如今外头积雪厚得没脚踝,大冷天舟车劳顿的,姑娘还发着烧,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么!”
沈天舒却并不这么想,她心里激动得快要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。
如今身处沈府,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,她做事诸多不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