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天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厉子安虽然听不懂,但看着她越说双眸越亮的模样,觉得自己可以站在这里一直听下去。
“刘川的病情,正是先起于皮毛而后及于骨,是丛上损及于下之证。
“所以我觉得,这种病不该被归为痹证,而应该属于虚损病中十分罕见的一种。
“病虽先起于肺,但已损及后天之本的脾和先天之本的肾,故考虑以治肾为主,健脾为辅,活血散结以治皮……”
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出来之后,沈天舒立刻又没了刚才滔滔不绝时的自信,最后几句话的语气也由昂扬变得有些沉闷。
“怎么了?”厉子安不解地问,“刚才不是说得挺好么?我虽然听不懂,但是也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。”
“噗,世子爷既然听不懂,又如何知道有没有道理。”
沈天舒被他这话逗得噗嗤一笑,但很快又叹了口气。
“我虽然不懂医,但是听你说得这样流利,想必是在心里揣摩过不知多少遍了吧?”厉子安道,“我对你的医术有信心,所以觉得你的话肯定很有道理,毕竟我可是连父亲的命都交到你手上了。”
沈天舒却摇摇头道:“王爷的病情虽然棘手,但其实算不得罕见,各种方剂和治疗手法,在姜家历代积累下来的医案中多有记载。难点只是在于王爷昏迷的时间过久以及姜家差点儿失传的针法。
“但是刘川的病却不同,着实是太罕见了。世子爷是没见到他的样子,说句不好听会的,都已经不似人形了。
“得了这种病,不但病人痛苦,亲人也跟着遭罪难受,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回一点活下去的希望……
“姜老神医行医多年,经验丰富,他的判断应该不会出错。更何况如今按照痹证治疗,也的确有所见效。
“可刚才说的那些,不过只是我自己闲来无事的揣测,未必正确。
“如果贸然改变治疗的方向,不但会加重病人的痛苦,一个弄不好,说不定会害他丢了性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