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叶头看着叶织羽的懂事,眼睛泪湿,他想硬气的将钱塞回女儿手上,让她退回去,然后带着她离开此处,坐上海运的船上一路远去。
叶织羽一眼便瞧出他的打算,又添补一句“爹,我是签了协定的,钱是退不了的。”
一句话便将所有的打算与退路堵住,老叶头愣在了原地,只觉得嗓子似沙砾刷过,直让他无法说话,只觉得绝望,烛光下的他佝偻着腰身无法立挺显得颓败,习惯性的摸了下别在腰间的烟杆子,摩挲了两下又停了下来。
低头看着枯槁手上的银票,觉得晃眼,这是一船伙计的身家。
叶织羽深知他自责,复又撒娇了许久,她既说了已签了字据,这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,轻易返回不得。
她将老叶头送进来船舱,看着他的背影,忽觉得,一夜之间,他似又老强了许多。
夜深几许,船停靠在渡口,远处只瞧见轻月光临撒在河面的皎色,随着波涛漾漾,晚过一阵微风,格外舒爽,叶织羽眼睛看的发酸,抬起头,深呼吸看向了圆月与漫天的繁星。
翌日一早,天上还飘着几颗零星的星子。
叶织羽早早的便收拾好了包袱,轻手轻脚的上了船甲,走到老叶头船舱前,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“爹,女儿走了,我自留了盘缠,你可放心.......”
说完便抬脚准备离开,只刚转身,便听身后门被推开,略是疲累的声音传来“爹送送你。”
叶织羽停了脚步,回头看他,见他眼底泛着青色,便知他一夜未眠,略有些心疼,知道若是不让他送,怕是也不依,送便送吧,好歹能放心些,遂眉眼笑起,点了点头“好,我正想着要爹你送送呢。”
叶织羽看着走在前头的老叶头,今天的他,穿的很周正,衣服虽洗的发白,还有些补丁,却干净的很,这约莫是他觉着最上得了台面的衣服了,不知怎的,叶织羽原本心不甘情不愿的心,忽的便斗志高昂。
她要努力挣钱,她在这个古代,还有个爹爹,要为他养老,也当自立起来,周铭硕给的这次便是机会。
刚下了船,那两个彪形大汉便忙走了过来,老叶头见着生人,忙将女儿掩在身后,警惕的打量着来人。
叶织羽暖心的很,又怕他真的去跟人搏去,要吃亏的,忙拽着他的衣袖道“爹,这个是周公子为我找的护卫,不是歹人,没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