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陶曦月温声接道,“阿爹,若不是有咱们这个家,女儿未必有这个勇气入那安王府,更不敢去想将来如何。但因有你们,我晓得无论何时身后都有不离不弃的家人在,有您愿意接着我,有阿姐费心担着我,还有三娘、阿兄和苟儿,我知道的。”
陶从瑞抬手揩了把脸,笑笑点头:“对,无论如何,这个家都有你。”
站在一旁的陶伯璋亦颔首:“阿爹说得对。”
陶伯珪不知从哪里忽然跑了出来,红着眼睛拉了陶曦月便道:“二姐,你别怕,安王殿下若是欺负你,你就回来,我反正也不稀罕这个姐夫。”
陶曦月忍泪含笑,抬手摸了摸他的头。
陶新荷也忍不住掉了泪珠子。
“好了。”陶云蔚平复了心绪,劝道,“现下事情已有了好转,我们也不必这般伤感,徒惹二娘难过。”
“绵绵说得对。”陶从瑞吸了吸气,点头道,“我们还是先合计一下后面的事,免得出什么差错。”言罢,又问陶云蔚,“那我是不是最近干脆闭门谢客为好?”
“如此太刻意,也不好。”陶云蔚道,“保不齐会有人说您是眼见女儿将要嫁入王府,所以这便飘了。我看就和现在一样就好,尽量如常,若遇那来恭喜的,您也一概谦虚中微带几分忐忑地敷衍过去,别给准话,只做出我们心有惶恐的样子便是。”
陶从瑞默默揣摩了两息,颔首认真应下。
“二娘。”陶云蔚又唤了陶曦月一声,“近些时日你便不要出门了,对外一概只说三娘今日在金明园里受了风,需要你照顾。”
“等安王府那边有了确定的消息,”她说道,“咱们再走下一步。”
令陶家人没有想到的是,这一回事关新安王妃的消息来得极快,甚至都不需要他们再去风中听什么声音。端午节后的第二天上头,宫中的谕旨便已经下到了大宗正寺,当天下午,大宗正寺就车马结队地来人登了陶家的门。
四十抬彩礼直接就搬进了陶家院子,婚期也已经定好了,就在九月十五。
陶云蔚等人看着眼前这堆了大半个院子的东西,好半天都没回过神。陶从瑞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:“这就……定了?不需要合八字、卜吉凶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