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有我知道新药该怎么用,不去监督着是不行的。”
钟无一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。
“那是杀人的急病,你才十八岁。”梅子瑜紧抓着他的手用力到苍白失血,在钟无一的皮肤上留下了淤青。
他回答道:“西河县里,也有很多十八岁的孩子。”
他虽然这么说,却半点没有责备梅子瑜的意思。
不如说,钟无一还有些欣慰。
梅子瑜很少表达出自己想要什么。似乎他在乎的只有别人,只有陛下、百姓、各处势力之间必须保持的平衡,自己的想法反而是排到最后一位的。
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鲜明地说不,鲜明到抓疼了钟无一的皮肤,这又让他怎么能不欣慰?
“…小一……”
“嗯?”
梅子瑜抬起脸来,眼圈和被自己咬破的嘴唇红得触目惊心:“你会觉得我虚伪吗?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他苦笑了一下,抓紧了钟无一,叹息似的说:“我…我曾经想要入仕做官的。就算命中注定我没有那个福气,可进宫后我仍做了很多事,就算没有功名、就算连家乡的人都唾弃我,只要行的正站得直,我就能说服自己没有背离少年时的念想。”
“但现在,明知外面有那么多人在受苦,明知他们需要你,却只因为那是……你,我却怎么都放不了手。”
他紧绷到雪白的十指光是看着就令人替他觉得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