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炎的担心没有错。

    次日杜欢起床,先追着封晋讨要酬金。

    “唱曲儿的扮上也得费功夫,兰姑手又重,铅粉涂的脸疼,你瞧你瞧——”

    其实是兰姑用细绳替她开脸,双股细绳绞在一起将脸上的汗毛一扫而光,同时也在她细瓷般的脸蛋上卷起一层绯红,洗干净铅粉灯下瞧着倒好似涂了胭脂,但天亮之后对着光细瞅,就知道伤着毛孔了。

    姑娘家的脸蛋何其重要。

    杜欢据此不但向金主爸爸追讨报酬,还额外附加了补偿金:“万一我的脸留下后遗症疤痕什么的,将来嫁不出去,公子总要多赏我一点金子好养老。”

    封晋低头,神情说不上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:“容我提醒夫人一句,你昨晚刚刚与我拜堂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,那都是假的,做给外人看的!”她昨天被兰姑按着打扮的时候可没少听朱笙歌的风流事迹,不过那都不重要,反正她又不准备下场与别的女人抢男人,但有一件事情杜欢可是放在了心上。

    与奸商打交道,那还客气什么呀?

    兰姑对朱大公子赞不绝口,直夸他有一双点石成金的妙手,就算是拉来两车破烂,在朱公子手里也能卖出高价,是位不折不扣的奸商。

    杜欢听说救命恩人居然是奸商,立刻便想起二人初见,他意味深长的追问自己“何时听过朱某大名”,当时他肯定猜出来自己在讲瞎话。

    兰姑一边替她装扮,一边叮嘱:“既然嫁给了朱公子,你便好生服侍他,尽早生下一儿半女,也好在朱家站稳了脚跟。”大约也是她的遗憾,跟了翟虎几年膝下荒凉,男人有了新人之后便将她冷落在一旁,这才有感而发。

    一起帮忙的妇人取笑她:“兰姑,杜姑娘可是一跤跌进了蜜罐子,往后穿金戴银,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就算是过几年被男人冷落,那也应该攒了不少体己,怕什么?”

    兰姑摸到她后脑勺粉色的嫩肉,气不打一处来:“男人都不是好东西,指望他们有良心,不如指望金银可靠,当初费尽心机的强抢了来,谁知道过几年又是什么光景。你脑袋上这伤可是朱大公子弄的?”

    杜欢憨憨笑道:“我也不记得是怎么弄的,还是大公子的人救了我,当时我一脑袋的血。”这伤口说来也怪,没换两回药就结了疤,等她开始修习枯木逢春术,简直一天一个样,绑带早就扔一边去了,现在也只能看到当时伤的不轻,内里却早已经长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