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陌生的床榻上,看着昏暗的天花板,怀君的心情难得轻松。
或许是家庭原因,她从小就被严格要求。“以去世的母亲为榜样”“重振家族产业”等等的话语,是父亲最经常对她说的。每天,甚至每个小时,她都必须严格按照父亲的计划,学习,增加阅历,以便在未来的某一天,将逐渐式微的公司重新拉回正轨。
她就像一个没有自由的人偶,只需一步步走过被安排的道路即可。这虽然枯燥,但长年累月下来,怀君早已习惯。
时刻提着嗓子,屏住呼吸,就连在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中,她也无法松一口气。面对亲人如此,面对陌生人更甚,她必须时刻保持完美。
可这些在白烟禾面前似乎并不奏效。因为从最初的相遇开始,她的“完美”就已经残破不堪。
“啊,是这样啊。”怀君朝着遥不可及的天花板伸出手,终于明白了现在自己为何轻松。
“原来不过是自暴自弃了而已。”
不过这样也好。怀君垂下手,将指尖轻轻地搭在脸上的红印上,刺痛一瞬侵袭神经。
“这个样子,恐怕最近几日都无法去学校。”她慢慢闭上双眼,声音也渐渐熄灭,“稍微休息一下,也没关系的吧。”
八点钟,白烟禾躺在床上,睡得稀烂。半个小时后,她坐在床上,感受到了人生的恶意。
完蛋,今天上午是英语课。
英语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,因为一周只上一次课,所以每次上课前必定点名。按照现在时间,不出意外的话,出勤表上白烟禾的名字后方已经多了一个大大的叉号。
“啊,完蛋了。”白烟禾腰间忽然松力,整个人就像没骨头一样倒在软绵绵的被子上。床边的淡灰色闹钟安静又完好的摆在那里,昭示着今日早晨它的无情翘班。
还去吗?
大概不用了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