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诺海歪着脑袋,冷冷的看着对方,沉默的局面有些尴尬。
“怎么——”吕东来感觉气氛不对,回转身来,望见鱼诺海冰冷的眼神,心头不由一颤。
本来他是想傲慢的补上一句“怎么听不懂吕某的意思”之类的话,话到嘴边,硬是收了回去。
作为一个名冠两京的豪商,这些年来,吕东来当然没少跟官府的人打交道,从西市坊门的门卫到三省六部的朝中大员,同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,他早已驾轻就熟拿捏到位。
故意在一些官员面前展露威风,是吕东来的官场生存谋略之一,以免他们小鬼难缠予取予求。对于鱼诺海这样一个小太监头子,他自然更没放在眼里。
可是,鱼诺海不一样。
纵然再刚正不阿的官员,纵然是那些自命清高的文章宰相,见到自己也难免会流露出艳羡的神色,那是一种扎根在人性深处的对黄金珠宝对财富名利的渴望。
鱼诺海,和他们不一样。在他的眼眸里,丝毫看不到一点点贪婪的影子。
他的眼睛明澈,甚至有些孩子的天真与顽皮在里面,但却看不到贪婪,更看不到——他对自己的财富和名望的羡慕。
不但如此,在他的眼神里,还有三分冷意。
吕东来一怔,“你总是这样看着别人的么?”
鱼诺海嘴角一抿,“我看每个人都一样,哪怕你是皇帝老子。只不过我看吕老板,看起人来却很有一套自己的路子呢?”
“吕某是个商人,看人自然是商人的路子。”
“是啊,有时候用眼看人,有时候用鼻子看人,至于像我这般,就是用后脑勺看了。”
吕东来难得笑了笑,虽然笑得有几分尴尬,却也多少缓和了气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