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子炎叹口气：“你爱折腾，毕竟深仇大恨，我也不能劝你放下。房子、车子我都让经纪去办了，你有空跟他联系去挑一间，这点钱你不用帮我省，跟你当兄弟这么久，只能在物资上支持你了。以前你根本不缺钱，要不是换了身份回来，这忙我也帮不上。”
鹿鸣点头，“我知道，大恩不言谢。”
范子炎忙打住：“别！什么恩不恩的，不要跟我讲谢谢、对不起之类的废话，说了翻脸。没什么事了吧，没事挂了啊，我还约了个品酒会呢。”
还真有一件事。
鹿鸣：“范桶，你知不知道报销单怎么填？”
“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范子炎噎住，他人生中就没有出现过这东西，花了的钱就花了，连对他爸也不用口头交代，哪里需要填单子的时候？
“你等等——”隔着话筒，他听见范子炎对外面大喊，“丽莎，把公司财务总监找来！”
宝尚建材的财务总监经历了极为古怪的一日。他被召到副总裁办公室，进去了发现人已经走了，手机放在桌面上，屏幕显示通话中，秘书丽莎示意他接起。
这画面似曾相识，他在某个好莱坞间谍电影里见过。
电话那头声音陌生，却很客气，请教他关于填财务报销单的流程。
……这是业务抽检？
财务总监冷汗直落，这种基层会计业务他真不熟，可是猜不透对面说话者到底什么身份，打发给手下处理，说不定就踩雷了。只好磕磕绊绊把填单贴条之类的操作教一遍，偶尔被问到□□跟消费凭据能不能放一起之类的问题，他答不上来，对面态度虽然客气，但明显表示失望，他的冷汗又止不住了。
秘书丽莎看见财务总监从副总办公室出来时仿佛脸色极差，便问他怎么了，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，财务总监扶墙摆手，一脸樯橹灰飞烟灭的悲壮感。
鹿鸣自然不知道宝尚发生的一切，上过打工人第一课，手机屏幕亮了，信息映入眼帘，他心头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