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了片刻,才走近昭月,落坐。
视线相接时,杨宗海直白问道,
“又在想他吗?”
面对师父,没什么好遮掩的。
昭月如实回道:“是,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。”
杨宗海:“不好的话,你又能怎么样呢?糖豆,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,我们都只是普通人,渡不了所有人。”说得残忍些,他们可能谁也渡不了。苦海无边,唯有自渡。
多少年了,杨宗海从未如此冷肃深沉的同昭月对话。昭月被幽光拢住,莫名的慌乱袭来,她本能的觉得这次对话的内容不为她所喜。
但有关陈孝贤,她根本避不开。
只能诚实面对,“师父,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渡谁。他是我的朋友,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,这很过分吗?”
“如果他也当你是朋友,不过分。但现在明显不是.....”杨宗海像是想在这个晚上打散昭月对陈孝贤的所有眷念和幻想,冷冽又狠。“糖豆,记得你留给他的那封信吗?师父替你交给他了,但他并不在意。”
甚至轻慢。
“那封信被撕裂,成了一片片细碎的废纸。”
其实很早就该告诉昭月了,只是那时候她年纪还小怕她受到伤害。又想着时间久了她的记忆会渐渐淡化,一拖再拖到了今天。
结果并没有,她一步步沉陷。
再往后,陈孝贤三个字势必会成为她的执念和求之不得,一碰到就会疼。他舍不得她经历这些,而且追根究底,这一切皆由他而起。如果当年他没有让昭月挨着陈孝贤抄经,两个人即便相识,也不会生出似今天这般深刻的牵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