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的情绪来的异常激烈,自他碰倒了茶杯起,齐慧的心一直提着。
此刻,包间里静得叫她发慌,而丈夫拿着毛巾站着,至始至终一言不发。
纵使明白,若是有他不想说的话,那他是一定不会说出来,齐慧想忍着不问,却到底耐不住蓬勃的好奇,问:“怎么了,到底怎么一回事?你脸色这么差。”
白文则本想着带妻子离开,可桌上的菜肴,有好些是妻子爱的,他看着,将身上的水简单擦擦,心绪也平复的七七八八了,便坐下笑:“没多大的事。”不管妻子张口欲言,他道:“等小溪下了班,我是得好好地把事儿跟她谈清楚,问清楚,在这之前,我们就先吃饭。”
他总是这样。
遇见什么,总怕让她知道,怕会刺激她,对她身子不好。
齐慧心想着,决心不再理丈夫。
偏偏不凑巧,他们惦记着的那头小白眼狼,时至夜里七点,还在伏案整理辩论材料,陪伴着她的,只事务所外的灯,灯泡嗡嗡地闪了一闪,伴着铺开的暮色,亮起了昏黄的一团。
傍晚的风暑气渐少,卷入窗缝,拂得人昏沉,就在她支不住脑袋,往桌上磕去地一刹那,指线修长的手接住了她,室内也开着灯,小姑娘睫毛颤了颤,怔愣片刻,睡眼微朦地浅浅坐直,仿佛世上模糊成一片,注意到他腕侧流泛的浅冷苍白,一时也觉得夺目。
事务所内加班的仅剩下她,她前不久便关了空调,红着小脸,额边几丝软发让汗水濡湿,成一缕缕。
“陆淮深……?”
她半是不清醒,口头问着,见他压下了身,她自觉地攀住他肩膀,让他揽紧,借由他起身的力道她慢慢站稳。
耳边,是他愉悦失笑。
白霁溪红着脸,真想撤开了手把他一推,奈何小腿麻着,被钉进细细密密的针似,一动就难受,倒是他,兴许才从车中出来,身上带着股空调的凉,仿佛一枚玉珏明湛,她忽生出想放在手心把玩的念头。
正胡思乱想,他用着湿巾,擦拭她脸脖上的汗,清洁她唇瓣,过后,低低琅琅,缱绻的唤:“阿霁……”他唤一声,眼底的光亮一分,灼人的光华溢绽,燃烧着墨般,轻轻的呢喃温软:“阿霁。”唤的她净软脸颊浮了热,作势挣动,他才静下去:“今天,我们不在家里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