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郊外的马场中,骏马扬蹄,公子小姐,恣意潇洒,笑语欢声一片。

    临近马场,郡主的脚步迟疑了,光鲜靓丽犹在,年少天真不复,物是人是她已非,个中滋味无知音,心中万千感慨竟化作了胆怯,前世多少苦难她都不曾畏惧,如今居然害怕了,真是讽刺啊。

    左臂的伤口隐隐传来痛意,这是真实的生活,不是虚妄不可及的梦境,她方才抬起步伐,迈入这本该属于她的世界。

    一入马场,众人的目光追随她的步伐而来,那一道道或打量或探究或并无意义的视线刺得郡主浑身戒备起来,她厌恶别人嫌弃的目光,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的长鞭。

    她的动作让马场众人的目光开始闪躲起来,烦躁涌上心头,郡主不悦地抬起左手检查脸上的面纱,触及光滑又如凝脂般的脸颊后,生人勿近的气场瞬间消散了。

    郡主自嘲一笑,她危彩菱也有如此懦弱的时候,真是越活越回去了,而后她收敛起杂乱的情绪,扫了一眼人群,发现了目标,朝一红衣女子走去。

    该女子明眸皓齿,眉目中带着英气,她周围聚集了不少人,意气风发的她宛若众星捧月,郡主不急不缓地接近,她身边的人群注意到郡主的动作后开始四散而退。

    湘苧郡主嚣张跋扈的名头众人皆有所耳闻,但该女子好似并不知道,还对众人的态度疑惑不已,她本想和众人一起离开,只是在郡主的威严之下,她不得不行礼拜见,“颜府暄念见过郡主,郡主金安。”

    郡主素手执鞭,用鞭柄挑起颜暄念精致的下巴,冷冷地吐出几个字:“行跪拜礼。”

    莫名而来的敌意和针对,颜暄念顿觉屈辱不已,她涨红的脸色在听到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后彻底黑成锅炭了,她挑开鞭子,怒道:“女子膝下亦有黄金,只跪天地君亲师,郡主不要太过分了。”

    这就过分了?刚开始而已,前世在昱王府败落后,她父王重病,颜暄念他们联合京城所有的药铺不卖药给她,最后导致她父王病重而亡,如此深仇岂是这个公主府庶女口中的“过分”二字可形容的。

    “不跪?”郡主挑眉,这个女人别的优点没有,骨气还是有一点的,现在可是她的全盛时期,无人敢惹,长公主虽是她的姑姑,但是长公主府的庶女可就没什么血缘可讲的了。

    命好而已,她的命也不差,颜暄念梗着脖子说道:“没错,不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完,长鞭直朝脸面而来,她一慌,双手档于身前,连退好几步,还是没能躲开鞭子,衣袖被破开,白玉似的胳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红的鞭印,疼得她额头上冒出了汗珠,四周的人看不惯郡主的行径,却无一人上前替她做主。

    郡主手腕一抖,鞭子落在颜暄念脚边,扬起一地飞尘,弄脏了颜暄念那一身刺眼的红衣,“当真不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