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,你来瞧瞧,为父这幅字写得如何?”皇帝拎起墨迹淋漓的字纸,朝华滟招手道。
华滟便依着他的话,绕过台阶站到了御座一侧。
一种奇异的香气从身侧传来,华滟竭力抑制自己的思绪,不去多想,凝神看了起来。
“温润闲雅、姿态朗逸,父皇于书之一道,愈加精进了。”华滟由衷地赞叹道。
虽则皇帝近年来久已不视政,但平心而论,他于书画之道上的造诣极高。便是华潇化名首创“金错刀”之法在外颇为知名,也不得不承认多少有受皇帝的影响。
皇帝轻笑了笑,转过头来仔细地看着华滟:“得了,连你也开始学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嘞。”
他摇了摇头,叹道:“长大了啊。”
华滟就要辩道:“父皇,我……”
却见皇帝摆了摆手,微笑着制止了她。
皇帝是个清癯、苍白的中年人,眉宇间犹带了丝恹意。可以看出来华滟的下巴和鼻子,生得与他极为相似。
“想必你也知道,叫你来是为何事。”
“是。”华滟低声道,“是为昨夜皇兄与我夜骑出宫一事。”
他一边执笔在书卷上落款,一边慢慢地说道:“那帮老牛鼻子,向来最重规矩。知道你和潇儿出宫去,气得鼻子都歪了——”说到这里,他不禁笑了起来,“依我看,不过是年轻人爱玩罢了,却也值得被他们大书特书,还要硬逼着朕下令惩戒。”
华滟注意到,提到前朝弹劾之事时,他的自称改成了“朕”。
——父皇,这是有些怒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