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季东阳道:“六安才十岁,你这番话,可有些武断了。”

    “六安几分本事,我心知肚明。且趁我还能把持住,当断则断。你虽只有两个孙子,但再不定夺,将来恐惹出乱子来。”蔺剑寒老神老在,笑道:“六安自小乖巧懂事,凡事一点就透。我不贪心,有这么个好苗子,承我剑炉衣钵,足矣!”

    “三郎倒是好脾性,但你不怕别的几个咽不下这口气?”季东阳打趣。

    蔺剑寒道:“剑炉规矩你不是不知。且等着,没个几年便见分晓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季东阳拍掌道:“届时便让季宸替六安试剑。”

    剑炉规矩,每代继承人成为少门主,必得以己所铸之剑,在演武场击败门下所有挑战者。蔺徽言不可习武,季宸替她,无可厚非。

    季东阳的独子有二子,独子前些年故去,少子季宸比蔺徽言大了四岁,才刚开始学经南楼内功,届时不能算是以强压弱。

    “那诚毅呢?”蔺剑寒看似漫不经心,却问到了经南楼将来归属。

    “他们兄弟两人虽非亲密如一,但远不是外人瞧的那般。”季东阳心知若不给个准话,老友恐怕饶不过他,只道:“我也有主意,只目下他们俩还小,我也撑得住,且再等等。再说……季宸那性子,你不是不知呐。”

    季宸自幼常来,和剑炉中人老早便混熟了。季东阳去了蔺剑寒住处,季诚毅背着兵刃便往演武场走,他只抓了机会,早早趁机溜号。

    少年背负兰草,熟门熟路往后山走着,口中哼哼哈哈。恰是夏中,满山花开,他边走边闹着玩,一路自得其乐。及至惹着一身香气推开柴扉,入目便是个半大的小姑娘,身量修长,梳着桃花双髻,背对着门坐在个小水塘边儿。

    季宸拿手里的花枝丟过去,恰恰砸在她腿边,边走边道:“好家伙,剑炉少涉世,今次你爷爷为了你,居然广发剑函哩。六安,你今后是要发呀!”

    “你且候着。”蔺徽言头都没抬,童音稚嫩,话却四平八稳。小小的手藏入水里,不知做些什么。

    季宸早已习惯她这般,便在院子里寻些新奇玩意儿,静静候了小半个时辰,蔺徽言那头才结束。

    “又捣鼓些什么?快给哥哥瞧一瞧。”季宸四下打量,没见着什么,便有些纳闷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