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斯原一愣,忙追问清楚细节,方知若论江湖规矩,女儿确与季宸拜了把子成了异姓兄妹。他见蔺徽言眼底的快活,顿时不理蔺剑寒的心思,只道:“倒还知道规矩。”话毕,又转过脸面朝蔺剑寒、季东阳那头,不好意思道:“这……”
“江湖最重承诺,看来天意如此。”蔺剑寒同季东阳互望了一眼,季东阳道:“季宸,既已立下誓言,今后你便是六安兄长。旁的不需我多说,只一个,不许旁人辱了她。”
季宸到底年长些,此时忙起身,恭恭敬敬拜了,方道:“门主爷爷,诸位伯叔姑姑,哥哥姐姐,季宸都记下了。”
季东阳话里有话,蔺斯原是明白的,不由心生感激。
这一顿饭后,新结的兄妹自去玩耍,季诚毅只早早回房歇下不提。
蔺徽言承继剑炉,虽有蔺剑寒先斩后奏,发下剑函,可蔺家长子、四子、六女三家却一直不服。便是六年后,季宸按着剑炉规矩,拿着蔺徽言所铸少华剑赢得极为精彩,却也被当场阻拦。
蔺剑寒心头不悦,正想出言教训愈发不成样子的子女,蔺徽言却道:“大伯、四叔、六姑素来为我剑炉着想,他们不肯,定有缘由。爷爷,若只赢下此场,确不能显出孙女堪当门主。”六年时光,蔺徽言出落的纤细高挑,一双桃花眼眉梢含情,唇瓣如桃花瓣点染而过,不涂脂而娇。
“不过,六安的话,也是我心中所想。”蔺斯康接过话来,道:“若六安能做成一件我剑炉弟子皆不能成就之事,大伯心甘情愿,奉你为主。”
“六安不能习武,你这是摆明了欺辱她!”季宸皱了眉,手中长剑微动,很有几分少侠的气势。
蔺徽言却道:“大伯素爱护我,定也不会为难了我。”她眼角眉梢殊无半分怒,蔺斯康看在眼里,暗啐了句小狐狸,口中却道:“六安天生经脉不通,不可修习内功,此事剑炉弟子皆知,也算不得什么。”
“我知晓剑炉如今虽有终泉剑,但却丢失了一把相配之剑。六安若能为剑炉寻回,自此蔺斯康听从差遣,约束子女,一生奉你为主,但凡你有吩咐,定无不从。”蔺斯康语罢,心下得意。
旁人皆懵懂,季宸更是云里雾里。蔺剑寒目光冰寒,在蔺斯康面上狠狠掠过。
蔺徽言出生前,蔺剑寒曾有大病,为剑炉承袭计,将剑炉当年遗失过一柄神兵之事告知,但详细几何,蔺斯康并不知情。如今他当庭说出,并以此要挟蔺剑寒、蔺徽言,如此骨肉相逼,非家门幸事。
蔺徽言想也不想,道:“好!”
眼见事成定局,蔺剑寒开口,道:“大郎你既应下,旁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