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初有幸,寄居府邸,感荷高情,应接不遑,恐俟异日而谢。江湖粗人,牧府之光,不敢领受。不辞而别,望祈恕罪。泱泱之风,自今在目,他日一聚,黄酒敬上。
顺祝
魏夕谨启
“这丫头。”牧令词有些好笑地摇头,“何必特地来信。”牧令词将书信叠好,欲要放进书屉,复又展平信纸,细细端详起那个“魏”字。琢磨了会儿,却也是没有发现什么端倪,便若有所思地叠好信纸,丢到炉子里烧掉。
“福清,你去问问全府上下是否有人与申府的下人是亲戚或是甚为交好的,叫到我面前来,若是没有,买通申府的下人,我有几句话要问。”牧令词招来他办事最为得力的贴身侍从,吩咐道。
福清听着牧令词吩咐,愣了愣,心中猜到约莫与隗姑娘有关,更显几分诧异。在他看来,他的主子有事都是明面上直说,这样暗暗的行动似乎从没有过。他没有再想下去,只是照办了吩咐。
牧令词处理好剩余的公务,便倚在塌上闭眼小憩。
然而门外又传报道:“户部尚书陈宗和请见——”
哦?有意思,他果然来了,也该是他了。牧令词想着,不紧不慢地捋平了官衣上的皱褶,起身迎接。他望着那风风火火跨过府门门槛的人,嘴角浮现出几丝笑意。
“牧大人,青州大地主秦宝元瞒报百亩田地一事可有所耳闻?”陈宗和一进门,便急急地脱了披风,搓搓手,哈出口白气。
“震动朝野之事自然是有所耳闻。”
牧令词含笑,夹了块木炭放入桌旁的炉子里,火舌舔舐着炭身,发出哔哔剥剥的响声。
“不知牧大人怎么看?”
“还能如何看,追究地方知府之责,摘几个人的乌纱帽,做做样子给皇帝看。这帮人知道这样一套下来最省事。”
“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。青州豪强势力树大根深,秦宝元不过是千孔蚁洞之其一,若不铲草除根,这样的事根本就是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