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现在正往港台方面发展业务,”我给冯总画大饼,“那边有钱人更多,而且比大陆更了解泰国佛牌和东南亚巫术。还找了营销公司负责撒广告,慢慢看效果。”冯总很高兴,让我放开手脚去干。
晚上,二姨家的表哥打电话,问我什么时候回沈阳,找我有事。我问是不是你公司领导想请佛牌发财提升事业,他却说不是,有两件事,一是他有个客户家庭不和睦,经他多次洗脑,客户也对泰国佛牌动了心,什么时候我回沈阳当面谈谈;二是他工作的那家“跨国商贸健康公司”效益不好,想换换工作干干,问能不能给我当个助理,也经常跑跑泰国什么的。
我连忙告诉他已经有个女助理,就是一楼老罗家的女儿,和我配合不错,暂时不需要助理。表哥很失望:“田力啊,肥水不流外人田,有钱得多想着家里人对不对?你帮我想想办法,看有没有什么多赚钱的门路。你看我,每回都想着你们家,这次也特意带了‘吃睡口服液’给我三姑和姑父。”
“什么口服液?吃、吃睡口服液?”我问。表哥说那叫吃睡口服液,不管是谁,喝过之后能吃能睡,身体倍棒。我连忙说不需要,我爸妈现在身体不错,既不厌食也没失眠,哪里用得着什么吃睡口服液。
表哥说:“你看你这个人,是不是又以为得花高价买?你就是小人之心,我能坑自己的亲三姑吗?”我问这口服液是免费赠送的吗,那也不想要。表哥说免费当然不能,公司进货也是有成本的,但很便宜,每盒三十支,能喝整整一个月呢,才八百块钱。
我惊得下巴没掉:“多、多少钱?”表哥说八百。那时沈阳的平均工资标准大概也就是一千五以内,八百就是半个月薪水,就为了喝这能变猪的口服液,我又气又笑,连忙说不需要,你千万别让我爸妈出钱买,怎么拿来的还怎么拿回去。表哥不太高兴地嘟哝半天,然后又让我上点儿心,有好工作想着他。我心想我又不是公司老板,哪有什么工作机会介绍给你,但为了让他尽快把电话转交给我爸妈,还是连连答应。
跟爸妈聊了几分钟,听说我在北京生意做得不错,也赚到钱,他们很高兴,说这边一切都好,不用挂念,让我安心做生意,注意身体,天黑少出门。父母越这么说,我就越想回家看看,已经有近三个月没回沈阳,于是准备买火车票回去。佛牌店不能离开人,我跟罗丽商量,我先回去几天,然后再替换她。
罗丽也很高兴,关店后晚上就去逛商场,给爸妈买礼物。
半夜我接到曼谷语言学校欣拉发给我的手机信息,问我近况如何。想到已经有日子没去泰国,我回复说很想念她,欣拉说:“我也想你。”这让我有些心动,把手腕上的这块劳力士表摘下,仔细端详着。有日子没去泰国了,可惜最近都没有机会到泰国做驱邪法事,请牌有高雄,也不用亲自跑庙,不光黄诚信的账要算,也想见见欣拉。
这天,我到三里屯的village商业街也想买件衣服,看到有座建筑外墙贴着很多服饰名牌的标志,其中就有我给罗丽买的那个牌子。看到这个品牌的标志图案,我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罗丽,就走进店,找到那品牌专柜的同款,售价两千五百块钱,有点儿贵。但专柜小姐说这已经是打折价,平时三千元整。
想起那天罗丽毫不犹豫冲上前替我挡架,再想起罗丽那个已经剪断包带的高仿,我咬咬牙,买下这个真包,顺便发名片给专柜小姐。然后又到中年女装柜台给老妈买了件衣服,在鞋店给老爸买了双奇乐。坐在商场外的长椅休息,已是傍晚,village商业街灯火通明,比白天还热闹。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时尚男女,其中有不少老外,多数应该都是在使馆区工作的。这里算是北京的时尚中心了,饮食男女、灯红酒绿,如果每个人都想通过泰国佛牌达到自己的诉求,那该多好。
从后门回到佛牌店,罗丽已经睡了,我悄悄把这个真包放在柜台里,电脑旁边的台子上,然后收拾好行李,也回卧室躺下。次日早晨七点多,罗丽还没醒,我就已经出发前往北京站,乘火车回沈阳。在车上,我收到罗丽的短信:“旧包已经修好了,忘记告诉你,这个在哪买的,我去退掉。”
“不退。旧包给我留着,过阵子去泰国我要带走。”我回复。
到沈阳后爸妈看见我回来特别高兴,我把礼物拿出分别交给他俩,妈妈把衣服拿在手里反复看着,边看边说太费钱了,买这么好的衣服干什么,都老了。晚饭老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炖干豆角,饭后我又拿出三份北京特产,每份都包括吴裕泰的茶叶、稻香村的京八件和天福号现制的冰糖酱肘子,就是《大宅门》里白景琦最爱吃的那种。一份给我姐,一份留给老舅,还有一份送到楼下罗丽家。她爸妈似乎比我爸妈还高兴,罗叔从柜子里拿出装在铁罐里的茶叶,非要留我喝不可,估计是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的茶,但在我品来味道普通。
躺在家里的床上,感觉这才是最舒服的。给二姨家的表哥发短信,说我已经到家,他那个什么不顺的朋友哪天有空,电联还是面谈都行。表哥连忙说替我安排,另外还告诉我事成之后别忘了辛苦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