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小时后,黄诚信回来电话,我照样打开免提让他们听,按阿赞宋林的说法,无论云南还是贵州、广西的苗蛊女,都是不懂法术的,她们只会练蛊下蛊解蛊。而有的苗蛊女或者苗巫师来到泰国等地,学会了东南亚巫术,就把两混为一体,在练蛊和下蛊的时候以经咒加持,让效果更好,也更加难以解开,因为普通的蛊女都不懂经咒,也就无法解。而东南亚的阿赞们也难解,因为他们虽然会经咒却不懂蛊,所以必须要既懂下蛊、又会经咒的人才行,也就是那种来到东南亚修法的苗巫。
“到东南亚修法的苗巫,那不就是阿赞宋林这种的吗?”我问道。
黄诚信说:“对呀!所以田老板你找得很对路,阿赞宋林系可以解开的,几要让他跟阿赞南雅西傅配合就可以,一个解蛊,一个施咒。”我问收费方面怎么算,黄诚信说会多耗费些法力,只加价五成就可以,但你可以收三份,这样大家都能多赚。
我说:“那就不用了,毕竟还有阿赞南雅解蛊的费用摆着,我也算是帮他们的忙。”
“哎呀介样怎么可以嘛,”黄诚信说,“生意不系介么做的啦,田老板,有钱可以多赚就不棱放过,否则以后就没办法——”他还没说完,戴老太太已经在旁边大声说:“你这个奸商,真黑啊!”
黄诚信立刻问:“系谁在说话?系说我奸商吗?”我连忙忍住说不是,跟你没有关系。戴老太太马上补充说就是在说你,你这个奸商。黄诚信很不高兴,问为什么我们之间通话会被客户给听到,我说我手机的听筒质量太好,那先这样,这边客户给阿赞宋林订完机票之后我会通知你行程,你就别跟来了。
“那怎么行?蓝道田老板就不想见见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吗?”黄诚信说道。我说什么多年,也就才三年而已,你来也没什么用,都是摆设,北京的海鲜也没有泰国那么新鲜。黄诚信却非要来,我心想,他听说我不愿收客户三份钱,估计是猜我在蒙他,就说不管我收三份还是一份,给阿赞宋林的都是一倍半报酬,你不用多想。好说歹说,黄诚信终于答应不跟着,但收费不能低于正常的一点五倍,也就是六万元人民币。
挂断电话之后,我对大家说:“你们全都听见了,我是靠谱的牌商,在泰国也算有些口碑,六万元,你们三人分就是每人两万,四人分就是每人一万五,已经很便宜。”三万的家长互相看看,戴先生说要不要给xx的家长打个电话,让他们别在上海的医院浪费时间了,赶紧回北京,另两家都同意。
戴先生给那第四名男同学的家长打过电话,但他们都不信,还说戴先生在胡闹。戴先生怎么说也没用,只好放弃。
就这样,阿赞宋林从曼谷飞到北京,那局长派单位的某个司机去接到,两名男生也从医院出来,都集中在戴家施法。施法之前,阿赞南雅和阿赞宋林首次见面,两人坐在沙发上以泰语交流,她问阿赞宋林使用哪种经咒。阿赞宋林从背包中取出那个木雕面具,和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小刀。他说这是祖上近十代传下来的傩巫工具,一个是傩鬼面,另一个是傩巫刀,配合使用,能让苗巫咒发挥最大功效。
“以前我在贵州也听说过,”阿赞南雅说道,“只是从没见到,这种苗巫咒是否也有法本?”
阿赞宋林点点头:“是一本巫咒书,在北海苗寨的老家。”阿赞南雅似乎很感兴趣。两人又商量了不少施法时候的细节,就让大家准备。解虫降不必等到午夜,把茶几移开,直接让三个男生都躺在客厅的地板上,然后阿赞宋林坐在他们面前,先由阿赞南雅配制好解降水,三男生同时服下,阿赞宋林开始念诵经咒。几分钟之后,看到三个男生都在发抖,两个抬起右腿,一个抬起左腿,都是长有恶疮的地方。
这时,阿赞宋林戴上傩鬼面,双手上举,互相呈九十度角,经咒也变了声调。同时,这三个男生的头部左扭右摆,五官也很扭曲,有点儿像恐怖电影中的鬼附体,把几名家长吓得脸色发白。再过几分钟,阿赞宋林双手同时迅速下落,拄在地面上,三个男生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,都不动了。
屋里的臭味非常大,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,我看到那三男生的恶疮流出大量的脓血,里面还有白色的小线虫,应该就是蛆。阿赞南雅让家长们把剩下的解降水浇在恶疮上,然后再用纸巾把脓水蘸干,抬上床休息。看完施法过程,这些家长们表情都很复杂,互相看看,什么话都说不出。之前他们基本都对恶疮是中了巫术和东南亚法师不抱信任,可现在由不得他们不信。
“是不是好了?”戴先生和那局长都问。阿赞南雅和阿赞宋林仔细查看了三个男生的疮口,摇摇头说还要加持几天,必须让恶疮中的那些脓全都流出来才可以。为了方便施法,戴先生就让另两男生在自己家中休息,反正有三居室,每人睡一张床,各留一名家长照料。而剩下的人全都到附近我和南雅住的那家旅馆过夜,包括阿赞宋林在内,这让另两男生家长很感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