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承认,我觉得这老战友有当群众演员的潜质,这套话本来是我们教的,但没这么详细,也没这么真实,而他自己添油加醋,又加了不少真实的细节,以跟现实的情况更对得上号,令人佩服。
老战友的儿子明显不太相信,但至少自己老爸昏迷了好几天这是事实,那可是窝吃窝拉、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昏迷。不管怎么说,人现在是好了,皆大欢喜,尤其老战友的儿子和古丽她爸,比谁都开心,当然,因为只有他俩蒙在鼓里。
晚上,为了庆祝,老战友的儿子请大家在附近的餐厅吃饭,这是一家典型维族风格的大饭店,装修很有档次,饭菜味道也非常棒。席间,老战友对古丽她爸说:“我说热合曼,你知道老李是怎么跟我说的吗?”
“他说过什么?”古丽她爸连忙问。
老战友说:“老李说,让我们三个好好活着,我们至少还有三十年好活,到时候才能去找他。”古丽她爸非常惊讶,说我能活到八十六吗,老战友说那我就不知道了,反正老李是这么讲的。古丽的爸爸连连点头,脸上笑逐颜开,维族老战友也很高兴,当然他是在演戏。只有老战友的儿子不太相信,说爸你肯定是在昏迷当中的幻觉,就是做梦,因为你平时和热合曼大叔总是想这些事,日有所思、夜有所梦,就是这个道理。
古丽的爸爸当然不同意,说年轻人对神鬼没有敬畏之心。老战友的儿子也没反驳,不管怎么说,看到父亲从昏迷醒来,就是天大的好事,大家岔开话题,把酒言欢。
“爸爸,你还能活三十年呢,有什么感想?”古丽笑吟吟地说。她爸爸很感慨,说总觉得这个世界没几个月就会毁灭,没想到至少还有几十年,那他就放心了,我们都笑起来。三位老战友边喝边聊,最后还唱起新疆民歌。他们在新疆生活几十年,那汉族老战友也懂维语,虽然我听不懂,但旋律很美。
从伊宁回到乌鲁木齐,三人商量好下个月再出去旅游,这次要去黄山逛逛。跟着古丽回到家。这天,香港冼老板的助手徐先生给我打电话,聊了一阵子后问最近是否有空,能不能带阿赞去趟香港,有个生意想麻烦我们。
我立刻说:“冼老板真是死性不改,想都别想!”
徐先生连忙解释:“这次是真的有生意,那天我和老板参加活动,是香港某商会的晚宴。老板遇到一位企业家的夫人,以前是演戏出身,说实话不是很红,名气也普通。她跟老板聊过,似乎自己有些那方面的难处,听说老板之前请一位泰国女法师来香港住过一段时间,还经常在聚会中对别人提起,就想让老板帮忙联系一下。不是非要阿赞南雅来,如果她不方便,你也可以找另外的师傅过来,只要是真正有法力的就行。”
“这还没问题,”我回答,“只要不是阿赞南雅过去,别人都可以商量,说实话,南雅已经对冼老板很反感,不可能再见他。”徐先生说我也可以先到香港了解了解情况,机票方面那女星可以负责。
我说:“现在我在新疆办事呢,可能还要几天。”
徐先生说:“什么时候你那边办完就通知我,我这边让老板给她打电话订行程。”我说没问题。
有大生意送上门,我立刻来了精神头,毕竟在新疆的这桩生意很可能要白玩。但古丽她爸的情况还得观察,我要最后确认他到底是中邪还是忧虑症。
于是,我又在她家住了五六天,古丽的爸爸抑郁和忧虑症神奇地好了,晚上睡得比猪还香,一觉到天亮。还经常对她俩说,老李让我们三个老战友好好活着,我们就得听他的话,从明天开始,每天出去走一万步,锻炼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