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,面上也是对御史大夫说的,但是话说到一半,他就将目光移到了那赵大婶的脸上,不着痕迹地在后半句加了重音。
赵大婶一开始被这个重音懵住,继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果然那堂上的御史大夫几乎不假思索到:“民妇赵氏,本官问你,你既然抚养姚霜之子八年,你可知他的身上有什么胎记或者伤痕之类的记号吗?”
赵大婶把头深深埋了下去,寻思了良久,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对着堂上的三司主官迫不及待地道:“有,真有!草民记得……那个孩子胸口正中应该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色胎记!”
她说完这话,在场的目光都向谢遥投去,那裴决的眉毛更是跳了一跳。
大理寺丞不等御史大夫的发言,立即就对跪了半天的谢遥道:“堂下之人,这个妇人说姚霜之子的心口上有个拇指大小的青色胎记,你有吗?”
众人都等着谢遥的回答。
少顷,谢遥道:“没有。”
谢遥一以贯之的惜字如金,比闻宴说得话还要少。
正在众人想着这“没有”到底有几分真假的时候,谢遥已经直接上手解开了身上这件青灰色的囚服。
褶皱的囚服沿着他瘦削的锁骨褪到一半,他浑身白皙,硬板一样的身躯上覆着薄薄的肌肉,既好看又结实。
三司主官六只眼睛一起往谢遥的胸膛看去,只见那里除了白皙就是薄肌,不仅没有啥胎记,甚至还有一些诱人。
“没有那妇人口中所说的胎记,那说明什么?”大理寺丞、御史大夫、刑部尚书三人彼此看了又看。
凤辰斩钉截铁道:“这说明谢遥根本就不是姚霜的遗子!”
堂中一片默然,这一刻,凤辰的锋芒已经毕显无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