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祭酒,今日多谢你的指点,它日老夫若是不死,必定再来登门拜访!”杜伏威翻身上马,双手抱拳对李休行礼道,一张苍老的脸上神色复杂,即轻松又显得有些落寞。
“杜老伯保重,等你再来之时,李某必定备下好酒,到时老伯可要不醉不归啊!”李休这时也冲马上的杜伏威一拱手道。
“告辞!”杜伏威听到这里重重的一点头,随即打马离开。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,李休脸上的神色也慢慢的变得沉重起来,对于现在的杜伏威来说,最正确的选择就是立刻交出江淮军的兵权,以示自己没有二心,不过就算是这样,能否打消李渊的疑心依然是未知之数,所以杜伏威其实也是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赌一场。
当然杜伏威也有另外一个选择,那就是宁折不弯,轰轰烈烈的起兵反抗,不过这却要克服一个巨大的难题,那就是他现在身在长安,哪怕身边有一千陌刀手保护,但想要逃回江淮依然不太可能,而且就算他能逃到江淮,也起兵成功了,但是面对国基日稳的大唐,他依然不会有什么大作为,最后要么战死,要么就只能像虬髯客那样逃到海外去。
杜伏威不怕死,但却怕辜负了手下的那些兄弟们,起兵反抗肯定是死路一条,逃到海外他更是连想都没想过,毕竟他们的根都在中原,哪里是说逃就能逃的?
也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他选择了彻底投降,这样做还有一线生机,如果成功打消了李渊的疑心,到时他虽然失去了兵权,但也能做个安乐公,至于那些江淮旧部,也会被收编到唐军之中,不用跟着他送死。
目送着杜伏威离开,李休最后这才回到客厅,马爷刚一见到他立刻开口道:“怎么样,是不是已经和杜伏威撇清关系了?”
“没有。”李休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你小子怎么这么糊涂,杜伏威就是个臭****,谁粘上谁倒霉,你小子怎么就……”
“马叔,杜老伯已经被我说服,打算交出江淮军的兵权了。”没等马爷说完,李休就打断了他道。
“什么,杜伏威竟然真的打算交出兵权了?”马爷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惊讶的站起来,甚至连旁边的平阳公主也露出惊讶的表情,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,估计他们都没有想到,杜伏威这种人竟然会听李休这么一个年轻人的劝说,而且两人仅仅只见过一面,这也太不可思议了。
“小子你没听错了,自从杜伏威入朝以来,朝廷曾经数次明里暗里的收回他手中的江淮军兵权,可是全都被他装聋作哑挡了回去,为何他会听你的话,难道你才是他的亲儿子?”马爷这时依然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问道。
“马叔,其实不能说是我说服了杜老伯,事实上他恐怕早就有这个心思,只是一直无法下定决心,这次从我这里找到一些支持他做出选择的理由罢了!”李休再次开口解释道,当然也不能因此否定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,别看他和杜伏威才认识不到三天,但有时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并不仅仅起决于时间,缘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。
“我明白了,李校尉昨天与杜伏威告别时,好心的提醒了对方一句,也正是这句话,使得杜伏威对李校尉产生了很大的信任,毕竟他们之间本来没有任何关系,而且也没有利益冲突,所以李休的话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公正的,这也会让杜伏威认真的考虑,再加上他本来就在放权与否这件事上犹豫不决,李校尉的话终于成为他下定决心的关键。”平阳公主这时也开口道。
“公主,以你以陛下的了解,如果杜老伯交出兵权的话,陛下会对他和江淮军如何处置?”李休这时关切的询问道,平阳公主是李渊最宠爱的女儿,平时也经常接触大唐朝廷内部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情报,所以她的看法恐怕也代表了朝廷的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