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尚未落下,银泉公主的清辉宫里已掌起了灯,小贝却还在殿外和明皇的来仪宫的一个老宫女不紧不慢地聊着天。这位资深的老丫头十分清楚,公主的午睡一向要延续到傍晚才起身。
“说起来,你的容颜和几十年前比还真是没怎么变呢。”来仪宫的老宫女十分讨好地恭维着。
小贝听得心中说不出的受用,画得浓浓的黛眉一挑,得意地笑起来“那是自然,公主待我向来宽厚,好些她用不完的珍珠肌玉膏都是赏了我的。”
谎言说得多了,自己都信了。她每次逢人说起肌玉膏时,都绝对想不起来自己蹑手蹑脚地从朱玉潇的梳妆台揩油的情形来。
“哎,说得就是啊。哪像我们,不如你有福,你都想不起我当年的样子了吧?咱们可是一起绣过花样的。”那老宫女又嗟叹起来。
小贝被说的脸上一讪,这个老宫女她确实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。
说是绣过花样,可二十多年前一起绣过花的宫女多了去了,谁还想得起这个来。不过上次多亏了这老宫女替自己打听来赵钰的墓在哪里,毕竟是来仪宫的人,年岁又大,知道的事儿确实不少。也正因为这样,小贝才刻意和她套着近乎,想着日后也许还有可用之处。
“难道陛下就从不赏赐点什么给你们么?”小贝问道。
“我不是伺候梳妆的,有赏赐也论不上我呢。”老宫女的回答滴水不漏。
小贝心中一转,拉起那宫女的手,现出几分亲热的样子低声道“下次我把公主赏我的分你一些!”其实心里早打定主意,就和朱玉潇说在来仪宫插了个眼线,要给些甜头,回头再从公主赏的东西里抠出一半来。
碧海人就是碧海人。
那老宫女咯咯咯地笑起来,“哎呀,你也太费心了。还是别把那些珍件儿浪费在我这老脸上了罢,不值当,你就自己留着用。回头我也好和人嘚瑟一下,看看这水嫩水嫩的,跟咱可是同一年生的。”
老宫女连谢绝的话都说得像挠痒的不求人一样,抓得恰到好处,让小贝听得每一个毛孔都无比舒坦。
“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,公主该醒了,我先进去伺候了,回头咱们再说话。”
老宫女笑着点了点头,看着小贝消失在清辉宫的殿门后,自己也慢慢地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