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部修平在流动的河水里仔细地清洗双手干涸的血迹,大力把袖口拧干后,却依旧蹲在河边不想起身。
他对着清澈河水里自己的倒影发呆,因为他已经从男童颠三倒四的诉说中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——
昨夜开车的司机就是男童的父亲,他隶属于横滨警方,最近侦破大案,牵扯到地下世界的利益,于是突然成了mafia向政府示威的目标。
而昨夜,车辆试图引开追杀者后的刹车和爆炸声,证明对方已经凶多吉少。
最糟糕的则是,他们一家人昨晚是在他父亲准备的安全屋内遇袭,一路逃跑到那条小巷。这证明政府系统里有人出卖了男童一家人的信息。
“不能让他去政府寻求庇护,他会死的。”文部修平伸手拂水,在心里叹气。
“那又如何?”文部有绘冷冷道。
如果不是怕被异能者看到,她一定会现出身来,狠狠地点着弟弟的脑门:“你没道理为他付出。”
“……说的是啊。”文部修平微微侧过头,用余光观察身后侧哭到精疲力竭终于昏睡过去的男童,“小孩子太麻烦了。”
“我也想不出该怎么安慰他啊……”
推己及人,文部修平理解男孩失去父母的悲伤,但是他自幼早熟,当年母亲和姐姐去世的时候,他不仅仅是悲伤,还有着刻骨的仇恨。而后者,支持了父子两人度过了最痛苦的一段时光。
“……”
“我总不能告诉他,他的仇人是【炼狱舍】,然后一脚把他踢走,让这孩子给他们送上一具可以大赚一笔的骨头架子?”
文部修平还没忘记,那个【炼狱舍】成员想把男童制成人骨标本的事。
“你现在直接离开就可以了。”文部有绘催促道,“按你之前说的,你为了生存下去远离累赘,是自然选择,没有问题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