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吃力地从坑里爬了出来,望向四周,整座城市几乎都消失了,仅仅是冲击波就夷平了这些高大的建筑物,现在,他唯一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,他原本希望在这座城市建立一个庇护所,而现在这座城市也消失了,这座巨大的岛上一共也只有两座城市,他现在得在森林里风餐露宿了,但他连件武器也没有。
每走一步肌肉就像被撕裂了一样剧痛,他缓慢的向前走着,空荡荡的平地上什么也没有,就像上帝抹去了它们存在的痕迹,但依旧留下了叶潜,孤单一个人活着。
“伊凡,永别。”
……
无数蟑螂人们跪在地面上,强大的冲击波影响了它们的族群,不少蟑螂人在冲击波的作用下直接消失了,而其余的蟑螂人们连逃离的想法都不曾存在,它们只是跪在地上,黑色泪水从它们的眼角流出,它们在为一位至高无上的主宰祈祷。余震消失,整座城市消失了,泪水渗透膝盖下的土地,孤独和悲伤,像一朵盛开的花朵,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着。
黑色的蝴蝶在枝头上停留,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蟑螂人们,像一个狡诈的观察者,注视着这些生物的奇怪举动。它从枝头上离开,下翅腹面的橙红色弦月形斑纹也像一个眼睛,注视着这些奇怪的生物,那股从骨子里蔓延开来的孤独,连它也感受到了,那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将它从空中撕扯下来,它拼命展翅飞翔,试图抵抗着那股奇怪的力量,但自己与地面的距离却仍然在不断缩小,白色条状横斑的像一道黑色的闪电,不断的运动,但依旧摆脱不掉那股强大的力量。
枝头上一条小小的蓝化绿树蟒接替了黑蝴蝶的位置,瞪着有灵气的大眼睛注视着在空中挣扎的黑蝴蝶,吐出蛇信子,似乎在嘲笑它一样。
黑蝴蝶不断向下坠,蓝化绿树蟒终于看不下去了,金黄色眼睛泛着淡淡的金光,就仿佛一条真正的巨龙的眼睛,它注视着黑蝴蝶,一股强大的力量帮助黑蝴蝶摆脱了那股强大的力量的束缚,黑蝴蝶飞快的向上飞行,逃到了枝头上。蓝化绿树蟒眼底的金光渐渐淡去,它得意洋洋的吐出蛇信子,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示它对于黑蝴蝶的主权。
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,黑蝴蝶和蓝化绿树蟒立刻离开了枝头,高贵的它们立刻收敛的身上的傲气,像舔狗一样飞快向黑影爬去。黑蝴蝶站在黑影的肩头上,蓝化绿树蟒缠绕着黑影纤细的手指。黑影看着底下的蟑螂人们,那股强大的悲伤也影响了它,但它只是失神了一刹那,就立刻恢复了过来。那些蟑螂人还没有发现它,但它知道那些蟑螂人们如果想要对付它的话,它就算有手中的那把刀,也不一定能从蟑螂人中杀出来。
它看了很久,直到夕阳余晖映照整片天空,太阳快要落山了,没有了紫外线的镇压,这些蟑螂人们可怕的力量足以让这个世界颤抖。跪着的蟑螂人们纷纷站了起来,黑暗中闪烁着一双双血红的眼睛,就像躲在你背后默默注视着你的恶魔。它们要准备出击了,去追杀那个它们眼中的恶魔。它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离开时机了,这些蟑螂人中有不少力量甚至不逊色于它,但它还是得跟上去,它可不想那个人类就这样死掉了,它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他从人潮中救出来。
黑色的蟑螂人们在树林中穿行着,就像一大群出猎的袋狮,它们会咬碎任何敌人的脖子。叶潜坐在枝头上,冷漠的注视着这些飞奔而过的蟑螂人们,他现在连武器都没有,和这些蟑螂人们硬碰硬完全就是自寻死路,况且就算他有武器他也不愿意和这些蟑螂人们战斗,谁想找不自在啊。
他躲在枝头上,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位置并不算多么安全,蟑螂人们随便一跃就足以把他从树上扯下来,然后撕成碎片,蟑螂人们很聪明,它们的智力完全不逊色于人类,它们也会在树上跳跃,那它们为什么不选择在树上狩猎呢?难道它们蠢到认为叶潜会在树下过夜吗?打了这么久的交道,他和蟑螂人都已经十分了解彼此了,每一次进攻都必然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,每一个看似漏洞的弱点,都是对方钓鱼的陷阱。
“难道是在对我进行心理压制吗?我现在没有了武器,没有了庇护所,连衣服都是像原始人一样用草编成的简陋的衣服,我失去了曾经的一切优势。它们只要有一只蟑螂人遇见了我,我毫无疑问会被轻易杀死,现在我的力量也不过是堪堪a-罢了。”
蟑螂人们穿行着,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,就像一个个黑暗中的幽灵,可惜它们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暴露了它们的存在。叶潜把呼吸和心跳降到了最低,从树上采集到了一些果实,涂抹在身上,配制出简易的除味剂,他也不确定这些东西是否真的还能像原来一样干扰它们,不过他好歹躲在一大片果实的中央,蟑螂人们就算是再强大也不至于能够在这种条件下把他逮出来吧。
月圆之夜,天空挂着一轮血红的明月,无论在哪种宗教神话中,这都是不祥到不能再不祥的夜晚了,狼嚎隐约在树林中回荡着。冷夜,寒风,他躲在树上,寒冷的风在他的脸上刮出一个伤口,鲜血还没有流出来就凝固了,今天实在是太冷了,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蟑螂人们的活动越来越少,又或者,是它们已经隐藏在黑暗中了,强大的捕猎者们怎么又会给猎物们留下被发现的痕迹呢?它们会隐藏在黑暗中,伺机而动,只等待对着猎物发出一击毙命的进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