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南弦似乎心情不佳,白岳知正犹豫,他眼锋就扫了过来。
平日里他虽冷冷淡淡的,让白岳知精心准备的满腹稿的马屁找不到机会倾泻而出,却也不像方才那般让人提心吊胆。
官大一级压死人,白岳知不知不觉打了一个寒战,连连伏腰表示一定办妥。
“大人”,灯烛下金岁言星眼如波,秀颜旖丽,贝齿轻咬下唇,是她认真思索时独有的神情,“我想连夜去一趟朱家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为何?”
也不知这声大人叫的究竟是谁,薛南弦和白岳知异口同声,前者捏了捏鼻子,后者默默往后缩了半步。
金岁言抬头,目光投在了屏风上的绿孔雀舒展的尾羽之处:“假设凶手是朱老幺,我能想到的唯一动机便是钱和仇。领赏时,胡员外是见过他的,并无异样。那他行凶的目的只能为钱。可是——”
“如果我是他,既然有能力杀死胡唯松亦或陈元,不如直接绑架胡唯松来勒索胡员外。胡家为丢失的人头都肯出这么多钱,更何况是买自己儿子的命,莫说三百两,怕是千两都不在话下。朱老幺就算再蠢,也不至于费劲背上人命官司,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谋求更少的钱。”
她话说完,目光落到薛南弦脸上顿歇少顷,继而软绵绵滑过,看向白岳知:“朱家不过城外五十里,民女恳请借调衙门马匹,半个时辰便可到达。”
白岳知忧心忡忡:“都这么晚了,不如等明日,也不用你去,派人去就好,要问些什么你给他们交代一下。”
金岁言摆手:“都是妇孺,那几个大哥凶神恶煞的,上门不得把人吓坏,怕是话都说不利索。”
这时,林楷回来了。
那少年情绪都写在脸上,带回来的消息与她所料一致,胡家上到胡员外本人,下至杂活小厮,整一家子根本没人认识朱老幺。
话题又说回去朱家一事,白岳知还是觉得不妥:“你那么急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