潺潺山溪水流湍急,不知从哪儿而来,润泽了北艮山脚这一片良田。越往上游走,溪水越清澈,两岸郁郁葱葱。正坐在溪边一块大青石上cH0U菸,见到麦希明和林小麦深一脚浅一脚走过来,梁伯乐了:“小麦这身装扮看起来真像当年来我们这儿cHa队的nV知青,真好看啊……那时候我还是个放牛娃,在这边看着生产队的大水牛,她们就在这块大青石上劳作……还会唱歌,我记得,唱的是红莓花儿开……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……真好听啊!”
看着眼睛微闭哼着旋律,陶醉在往事里的梁伯,林小麦说:“爷爷,不好意思我要打断你了,你再唱下去,这h瓜就要蔫啦——从前听你跟我爸闲聊的时候,提起过做h金脆瓜少不了的那样东西,你只惋惜保鲜不易带不到洋城,没办法做出最完美口味的h金脆瓜来。也就只有我们姐妹放假跟你回来的时候才有那口福,吃过那麽一两次。而且那时候说我们小孩子太小,只许哥哥们跟你到溪边,不许我和妹妹来……所以我只知道有那麽一个工序,却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宝贝,让白玉h瓜口感大变?”
梁伯把菸灰倒了,边踢土埋起菸灰,边说:“大妹从小对这些细节记心就好,不是爷爷偏心不带你和细妹啊。实在是宁欺山莫欺水,这条山溪水,现在看着不过半丈宽,齐腿深,溪水清甜,用来灌溉、食用,都一等一的好。万一上游下个雨,不用半个小时就溪水暴涨,激浪汹涌……别说你们那时候才是到爷爷腰高的小豆丁……就算是大人,也能冲走!从前每年这儿都得交代两三条人命,都是被山洪冲走的,一口气冲到下游的南明村下面的二叉湾去……所以我们过去有句骂人的话,叫送你去二叉湾,是很恶毒的诅咒。”
看了一眼面前显得平静无害的小溪,麦希明道:“山洪暴发是很危险的……如今还马上道汛期了,不会有防汛措施麽?”
林小麦说:“谁说没有?看到那边的小房子没?那地方就是看水人住的……到了汛期暴雨多发的时节,镇上村里会组成工作小组专门驻守在那屋子里观察水情。而且上下游也修筑了很多水利设施啦……爷爷,所以我觉得,这条山溪b小时候看起来,水势要规整许多?”
赞同地点点头,梁伯叹了口气道,“还是现在的时代好啊……小小一条山溪水都有人管。要放在解放前,谁有闲心管这个?山溪水一漫上田地,我们就得背上锅碗瓢盆讨饭去。我师父就是这麽着,混上了那条花尾渡,下了洋城的……好了,老h历不说了,要说的话三天三夜说不完,做正经事,这水边长了一种带刺的红sE小刺果,呐,长这样子的。”
打开放在手边的一块白被木叶,盖着约莫掌心大一捧小野果,梁伯示意二人嚐嚐,边看二人吃得满脸眉开眼笑惊YAn万分的,边略带笑意地说:“是不是甜甜的很好吃?把这种急脚果摘下来,立刻清洗乾净,立刻抹到洗乾净的白玉h瓜上生腌。然後我们就可以回家了!”
仔细观察品监着那小野果,麦希明问:“看起来像是树莓科目的果实,为什麽名字这样奇怪?这是土名麽?”
梁伯哈哈一笑:“是啊,农村人不叫土名叫什麽……要弄那些弯弯绕绕的洋名字,我们记不住。果子这麽叫,是因为它离了树枝後时间一长,就会酸到完全不能吃。所以在这边做完生腌的步骤後,两个小时之内我们必须带回家洗乾净,不然就会腌过了头,h瓜就废了。”
听了梁伯这麽一说,麦希明微一凝思,就对林小麦说:“既然需要赶时间的话,小麦,要不然这样,你负责洗h瓜,我去寻果子?”
林小麦拨了拨落到鬓边的长发,“老板,你能认得出这急脚果麽?溪边土地Sh润肥沃,是各种灌木生长的乐土,有好几种不能食用的果子长得跟急脚果很像的,要是Ga0错了吃坏肚子可是很麻烦哦。”
麦希明拿出手机说:“我刚才用软件识别了这种果子……,现在,它的学名和拉丁文名字,乃至食用价值和药用价值都已经印在我脑子里了,肯定不会错。”
林小麦见他坚持,也就说:“好的,你是老板,听你吩咐。”
挽起K腿往水里一站,长流水一冲,稍为三摇四晃的,刚离了秧子的nEnGh瓜就洗得乾乾净净。冷不防传来“扑通”巨响加闷哼,林小麦抬起头来,正好看见麦希明失脚踩蹋了溪边软泥,整棵灌木被他带得歪了半边,忍不住一乐,扬声道:“老板,我过来给你打下手呗?”
长腿大步跨到岸上,试探着脚下踩实了,麦希明猛一发力,回到岸上,倔强道:“不用,你洗乾净瓜果了,就坐一边歇歇吧。今天一天早上忙到现在,你也辛苦了……嗯,我这儿应该再找个300克左右就好,那边还有两棵,我过去看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