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院内外一片安静,片刻之后掌声如雷,声浪震得庭院里的杨桃树嫩枝甚至轻轻摇动起来,眼睛从一张张看客神情各异的脸上扫过,赛饕餮瞪了担山文和林小麦麦希明一眼,伸手拿起装了净口汤玻璃杯,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三杯净口汤泼得干干净净。
林小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心头那根紧绷着的弦才算是松下来,后背凉嗖嗖的,空调餐厅中,不知道什么时候背脊的汗水打湿了衣服。耳听着担山文说:“陶师傅,你是不是觉得,坐实了这两个年轻人是我家抬桩?”
赛饕餮不吱声,脸上表情就是直接用章子戳着一个大字:“是。”
担山文看着周围恋恋不舍,兀自不愿意散去的食客们。闻弦歌而知雅意地,赛饕餮的领班立马交代服务员们四散安抚食客们去了。直到一两分钟后,周围人群渐散,担山文请赛饕餮坐下,才娓娓的道:“恰恰相反……这两个年轻人跟我毫无关系,所以才要赶来。刚才在我的店里来了两个真正的抬桩,被我收拾了之后,他们告诉我,他们失败了,我这边也得折俩人手。阿叔我想想不对头,问清楚了情况,赶紧赶过来了。”
赛饕餮惊讶道:“担山文,我得先声明,我赛饕餮虽然年轻火气大,可是从来不做那种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事。就算我要进城,也是堂堂正正凭本事——去你店里搞事的,我一概不知情。”
看看担山文,又看看赛饕餮,麦希明插话了:“我刚才就说了,我从来不是什么捧场抬桩之人。今天的事情既然一场误会,解开了就好……陶师傅,耽搁了您这许多时间,我们也是时候告辞了。”
从“云上鲜”饭店出来,天已经全黑了。看了看饭店门口满满当当的停车场,顺着停车场门口,林小麦见到两条粗粗的车龙好脾气地排队想要等位进来,不由得说感叹:“赛饕餮也真有本事,饭店开在郊外,还是客似云来。那些做抬桩的……乃至凑热闹不嫌事大拍视频上传做了免费推广的食客们,立下了不小功劳。文师傅,谢谢你仗义帮忙……我有个问题,您刚才说问清楚情况赶过来,不知道您之前认识我们吗?”
担山文看了她一眼,一直紧绷的脸忽然松弛下来,嘴角边带着笑模样:“别师傅长师傅短的了,叫我一声叔叔吧。说是两姐妹,长得一点儿都不像,各有各好看……”
边听着担山文一长一短的把前阵子和林佳茵的瓜葛说了,林小麦才知道怎么回事。等他说完,三个人也到了麦希明的车子旁边。担山文眼睛一亮:“哇,好车!”
麦希明打开后排座车门,说:“文师傅要回哪里?我送你回去……”
先让林小麦,林小麦却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,担山文才自己上了车。全都上车坐好之后,担山文说:“我要先去见一个人,两位如果不赶时间的话,就陪陪我这个阿叔?”
麦希明打开导航,爽快道:“没问题,地址是?”
结果地址是在洋城一个老茶馆内,麦希明颇费了些周折才找到停车的地方,走进茶馆的时候,他见林小麦有些慌,递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。
茶香袅袅,挂着茶仙陆羽卷轴的宽敞包厢内,气氛却颇有些沉重。担山文落座后,后面又来了几个人,等所有椅子都坐满后,包厢门就关上了,就连斟茶倒水也换成了自己带来的人。
圆脸浓眉留胡子,白色麻布中山装,坐在最上首一名很是富态的中年男人在茶过三巡、叙旧结束后,环视在场人一圈,轻轻敲了敲桌子:“各位安静一下,我有话要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