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既望,秋闱之事尘埃落定,南巡的队伍要离开了。既然中秋已经办过宴会,临行就不再铺张靡费。
南巡之行还要继续走水路,州牧、长史、司马送行到渡头,焚香折柳,以表送别之意。
前来围观的百姓也不少,宋韫看见人群中的沈玠和陈直筠,还有那位罗敷姑娘。
沈玠应当是没认出来宋韫的,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停留。实际上沈玠好像对整个送别仪式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,目光越过皇家画舫,落在广阔的江面上。大概还是想钓鱼吧。
技术不行,瘾还挺大。
那位罗敷姑娘倒是一直望着画船这边,却也不像其他同龄的小姐妇人一样,因为新奇而喜笑颜开。
自从宋韫见她第一面,她好像就是这样眉目冷淡,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。
陈直筠呢,还是像从前一样,不敢长时间和宋韫对视。匆匆一眼之后便垂头,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。
齐胤蹭着宋韫耳朵说悄悄话:“啧,做了韫韫的堂兄,还不死心。”
大庭广众的,宋韫不好跟他歪缠,登上舷梯,低声问:“还会晕吗?下一站到阑州,还要坐几天船。”
齐胤笑嘻嘻地摇头:“都好了。韫韫那个方子真好用。也可能是韫韫爱我心切,感天动地,一碗长寿面灵丹妙药似的,吃下去我就百病不侵了。”
油嘴滑舌。
宋韫又问:“裴季狸呢?那天之后就没见过他了,接下来的行动他会参与吗?”
“这点小动静,不用他出手。他现在还在人群里,待船队拔锚,他便启程走陆路赶去阑州等我们。”
渡头人太多了,顺着猫爪所指,宋韫还是没认出裴季狸在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