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风举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。
孩子肯定是没了,头上的伤止了血,可内里究竟伤成什么样,周太医也说不清楚。
苏风举醒来时,苏明珠刚好回凤仪宫了,刘嬷嬷形色匆匆地附耳对她说了什么,她便向宋韫告辞,将储英宫的一切全权交给宋韫处置。
见人醒了,宋韫接过铁牛端着的参汤,“你不必起来,免得头晕。”
汤匙送到唇边,沾湿了干渴的唇,苏风举目光怔怔地看着宋韫。
“你……我——”
“春季里多雨,储英宫附近又有池塘,易生青苔。太妃往后走路要小心些,看清路,别再摔倒了。”
宋韫腾出两手小心地半勺半勺喂汤,看着苏风举气色稍好,便递了块软帕进她手里,“太妃头晕不晕?周太医说,伤在头部,恐怕会引起失忆,太妃可还记得哀家是谁?”
苏风举紧紧攥住绣着玉竹纹饰的手帕,太过用力,突出的骨节都泛白。
她没有去擦唇角,而是往上揾了揾泛红的眼圈,然后缓慢而沉重地摇头。
像是同过去作别。
宋韫轻叹一声,悬着的心放下了,愿意回头就好。
宋韫开始从自己进京讲起……大婚那夜齐胤驾崩,然后齐俦于灵前即位,再是宋韫留先帝后宫女眷仍住宫中。除此之外,再没有与后宫相关的事了。
宋韫毕竟是男子,虽然多年伪装,有意学习女子的言行举止,到底音色会有些不同。他将平静无波的生活娓娓道来,从阙州到京城兖州,他的生活方式一直如此:与世无争、宽和待人。
略带低沉磁性的嗓音具有将一切事物描绘成平和模样的能力,苏风举听得苍白的脸上浮现浅浅笑意,蹲在宋韫脚边的齐猫猫仰着头目光专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