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饶和裴龙斩走了,宋韫和焉云深从门后出来。
宋韫还觉得脸热心慌,偷听这种事本来已经很难为情,何况还是和太傅一起。好在夜色浓黑,太傅又目不斜视,才不那么尴尬。
宋韫走在回州牧府的路上,想了很久,才开口道:“虽然没听清裴龙斩最后是否答应帮屈饶杀人,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。太傅,你也曾亲往许家吊唁过,应当也是有交情的。许贞明日就要成婚,太傅救救他吧。”
焉云深道:“你家的亲戚,若是想救,自己想办法。”
宋韫将那个装着毒药的锦囊揣进衣袖,“我身份不便,怕贸然出头给太傅添麻烦。就算不看许家的情面。太傅是大晏众臣之首,德高望重。阑州境内有人蓄意行凶伤人,本来也该太傅管。再者,裴龙斩提到什么少主,什么药王谷,来者不善,更应该彻查清楚避免生乱。事关重大,还是太傅出面更好。”
焉云深听罢轻笑一声:“裴家,药王谷……你倒是置身事外,事情都交给我来办。从前也是这样使唤裴季狸的?”
打惯了哑谜,焉云深骤然把宋韫和裴季狸同盟的事提到明面上来,宋韫有点没反应过来,怔了怔才答:“他是忠于大晏的。我更是。”
焉云深摆手:“不必解释。先帝驾崩,就算当今皇帝难当大任,也由不得裴欢放肆。只要我在,不会让他乱了晏国江山。我不管你们如何算计,你在其中到底是何地位,你记住一点:裴欢凉薄狠厉,与之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。先帝在世时,或许还镇得住他,先帝一去,他不免动了不该有的心思。他对你利用,阙州之后又舍弃,皇宫并非你可久留之地。无论他对你许了何种承诺,都不可靠。趁早脱身,才是正道。”
太傅说的在理。裴季狸的心狠手辣,宋韫已经见识过,心底也从未完全信任过他。
但宋韫还是不能听太傅的劝,不能从皇宫脱身。
齐胤终究要回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。高处不胜寒,他想宋韫陪着他,宋韫想陪着他。
要达成所愿,太傅的态度很重要。
宋韫抿了抿唇,试探着问:“太傅怎样看待那两人?”
焉云深扫宋韫一眼:“屈饶和裴龙斩?”
宋韫点头,“我看,虽不般配,但裴龙斩对屈饶言行都是发自真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