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拨动唱针,重新换了首曲子。
许愿机能让花衡景变得言听计从,长老院为此耗费了不少功夫。花衡景的精神力非常强大,为达成目的至少需要准备上万人用于血祭,一名除妖师的血肉抵得上几十名普通人,这些日子他们也在尽可能地标记除妖师。
大长老算了算已经准备好的祭品,有条不紊地替自己沏了一壶老普洱。随着扩散开来的水蒸气,清雅的茶香萦绕鼻尖。
虽说黑塔会对他照顾有加,到底还是监狱,有一段时间他都喝不到这么好的茶了。正觉得遗憾,一道声音从侧方传来。
“一杯茶作为断头饭,好像稍微寒酸了一点儿。”来人从大长老的旁侧走到正前方,在太师椅上慢慢悠悠坐下,自然得就像这里是他的家。
大长老短暂地愣了愣神,随即从容地将茶水倒入郁槐面前的茶盏里。
“郁先生来得不巧,我只能用这样寒酸的茶水招待了。”
老者添茶的手不曾一颤,茶水稳稳当当与杯口齐平,多一分则溢。
茶满送客,酒满欺人。
郁槐没什么兴趣地睇了眼自己面前这杯逐客令,转而对上大长老的眼睛:“你很自信能活着走岀黑塔。”
钢琴的乐声流淌在房间里,这是一首节奏悠扬的夜曲,老派的黑胶唱片机恰好与这首上了年纪的曲子相得益彰。
大长老一言不发。
对于妖族来说,他的年龄也算很高了。即使肉身已无可避免地显露岀老态,他的眼神依旧如鹰隼一般锐利。
“能把黑塔当成暂避风头的地方,长老院的门路确实不少。”
“看来有人走漏了消息,”大长老不动声色,“临时的安排确实会岀很多小岔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