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盛夏,烈日当空,天气却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,好不容易刮起一阵风,却依旧是那种暖烘烘的风,整个固城都充斥着沉闷的气息。
何悄悄站在树荫下,青襟白裙,撑着一把油纸伞,伞面上还绘着几朵石榴花,转起来煞是好看,这是她仅剩的家当了。
她双眼放空地看着面前正在装修的酒楼,小二爬在□□上换上了新的牌匾,旧牌匾被随意地扔到地上,“轰隆”一声,掀起一阵尘土,引得底下人一阵咳嗽。
愁云爬上眉梢,何悄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,这是第三次了。
不久前她跟人合开了一家酒楼,起初生意红火,更是凭着她现代的那点厨艺,在固城混的风生水起。
可惜好景不长,一次疏漏她不小心把坏掉的菜用了,害的县太爷的孙子当天晚上上吐下泻的,然后她的酒楼就被查封了。
她破产了,那个合伙人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,一夜暴富。
好在是没抓她下狱,就是赔的倾家荡产,只剩下了这一把伞。
“咳咳。”梅老板从酒楼里走出来,大手在鼻尖处扇了扇飘来的尘土,嘴里还在碎碎念,“麻利点儿,这边擦擦。”
他手指随意抹了一把,尽是灰尘,满眼嫌弃地在干净的布上蹭了蹭。
不过这眼神在看到何悄悄的那一刻瞬间就变了,那满是褶子的老脸渐渐堆满了笑,两三步走了出来,“哎呀,悄悄啊,这次多亏你了,早就听闻你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财神爷,这可真是灵啊。”
何悄悄抽了抽嘴角,她这个财神爷只旺别人不旺自己啊。
梅老板笑呵呵地拍了拍何悄悄的肩膀,“年轻人,看开点,下次合伙还找我啊。”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,塞到何悄悄手里,“这是一点心意……”
何悄悄颠了颠,似乎还不少,这抠门的梅老板居然这么舍得,她翻手收起了荷包,总比没有强,想她何悄悄混了这么久,就混了这么点银子。
不远处酒楼里的工人正在往里抬一张红木桌子,何悄悄忍不住瞥了两眼,好家伙,这梅老板真是发达了,想当初刚跟自己合作时那叫一个落魄,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瓣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