姝娘没答,只抵着院门防备地看着来人。
她本以为是秦佃户那厢又派了人来,可看这模样实在不像,且男人口中问起的并不是她,而是他已故的公公刘猎户,自打刘猎户死后,少有人再提起他了。
当姝娘打量院外人时,院外人亦在打量她。
自那日酒醉醒来,零星忆起童年往事后,沈重樾欣悦之外,也生了几分忐忑。虽想起了父母的名姓及家住何处,可因在沈老夫人面前发过誓,恐一时难与父母相认。
不过很快,这份忐忑便被另一种急迫压了下去,连绵几日的雨停后,沈重樾纵马疾驰来到了长平村。
那些酒醉后想起的事,隔着十几年的浓雾,模模糊糊看不真切,但在看见村口那棵似曾相识的歪脖子枣树后,沈重樾才勉强有了些许实感。
他循着记忆,一路沿着泥泞的小道而上,却见路旁一赏花的女子回首冲他望了一眼,那女子背着一个竹篓,布衣荆钗,用一副蓝头巾裹住发髻,再普通不过的农妇打扮。他本没在意,可在看清女子的模样后,却不由得愣了神。
因这女子实在像破庙那夜他遇到的姑娘。
可那女子却似乎并不识他,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。
他本没有跟着女子的打算,却不想蜿蜿蜒蜒绕了半晌,竟和这女子停留在了一处。
沈重樾往院中望了一眼,确认此地是他幼时居住过的地方无疑,可为何到了这个时辰,院中一片冷清,不见他爹娘的身影。
难不成,刘猎户与他母亲周氏早已搬离了此地。
“敢问刘猎户夫妇可住在这里?”见眼前的女子久久不答,沈重樾又问了一遍。
姝娘站在原地,许久,才迟疑道:“此处便是刘猎户的家。不知公子前来,所为何事?”
沈重樾沉默半晌,“在下姓沈,刘猎户曾对家父有恩,此番前来便是应家父的遗言来向刘猎户报恩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