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凉的秋风贴着地面擦过,卷起地上枯黄的草叶,打了几个旋儿,向庭院的深处飘去。
杨荣双手扶着门前回廊的栏杆,站在回廊上,默默的看着庭院里那片略略现出几分焦黄的花圃。
耶律休菱站在他的身旁,双眼也一眨不眨的望着花圃。
“你真的要走吗?”俩人扶着栏杆,默默的站了许久,耶律休菱扭过头看着杨荣,幽幽的向他问了一句。
“兄长要去南京了!”杨荣转过脸,看着耶律休菱,神情里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:“我若是还留在这里,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!”
“我不是还在大同吗?”耶律休菱垂下头,满脸娇羞,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:“只要你愿意留下,这里就是你的家!”
看着脸颊通红的耶律休菱,杨荣心里是一阵纳闷。
自从上次替她挡了一箭,耶律休菱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。
连续许多天,她几乎没有再出过宅门,每天都是守着杨荣,在杨荣能够下床后,除了晚上会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,白天基本上也是陪在杨荣身旁。
耶律休菱的转变,让杨荣对眼下置身的这个时代多少有了些归属感。
可这里毕竟不能算是家,而且耶律休菱兄妹对他再好,他们也是契丹人。
就眼下的历史背景来说,辽国和大宋还处于常年的征战中,契丹人和南方汉人之间,也积压了深重的仇恨。
留在大同,就意味着从此之后,像北方辽国境内的汉人一样,甘愿臣服于契丹人的统制,与南方的同胞为敌。
历朝历代,汉人最擅长的就是同室操戈,总是为了些许的小利益,而自相残杀。
而且不仅如此,有外敌入侵的时候,汉人中还经常会出现一些背弃了祖宗,投靠外敌的汉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