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五六天里,银城竟然是出奇的安静,再没有平民被杀,城内的巡逻官兵也撤去了不少。
可杨荣却很清楚,越是宁静,越是说明新的风暴即将到来。城内巡逻的宋军减去了不少,可布置在城内的暗行者,却是不仅没有减少,反倒用上了全部的力量。
在这几天里,杨荣加强了城门处对外来人员的排查,每有不熟悉的人进入城内,官兵们都要对他们登记造册,并且弄清他们下榻在何处。
城内的那座民宅里,山羊胡子中年盘腿坐在地上,手中捏着一封书信。
这封书信是李继迁写给他的,作为李继迁帐前第一谋臣,他虽然是汉人,但在党项却是有着绝高的地位。
李继迁在信中告诉他,有一支宋军的小股骑兵进入党项境内,并不与党项军队接战,只是四处奔袭,利用机动性偷袭少量的党项军寨,给党项军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。
手里捏着书信,山羊胡子中年眉头紧紧的皱着。
如今银城的事情还没有结束,竟然就有宋军到了党项腹地。
那支宋军骑兵,山羊胡子中年倒是知道,早先党项军队围攻银城,眼见银城就要被里应外合拿下,那支宋军却突然杀出,给城外的党项军队一个措手不及。
虽然党项军队人数众多,可担心在那小股宋军背后会突然杀出一股宋军的主力,他们还是向着西北方撤了,夺取银城的大好时机,竟然就这么丧失了。
一次时机丧失,对山羊胡子中年来说,并不算是什么大的挫折,可他绝对没想到,那股宋军竟然敢深入党项腹地,而且采取的战术,还是比党项军队打了就跑更为无耻的战术。
“我们的兄弟进城多少?”山羊胡子中年站了起来,走到屋内的桌边,提起毛笔,在砚台里蘸了点墨汁,向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问了一句。
当他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,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衣的汉子,这汉子双手抱拳,微微躬着身子对他说道:“回禀大人,已经有一百多名兄弟进了城,只不过……”
“只不过什么?”听到“只不过”这三个字,山羊胡子中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,追问了一句。
“只不过他们的住处如今全都暴露在杨荣手下的视线里。”黑衣汉子躬着身子,对山羊胡子中年说道:“他们在进城的时候,虽然装扮成宋人,而且我们挑选的兄弟,多是与宋人长的想象,可杨荣还是命人让他们登记造册,并且派人一直跟踪到住处。城内早先准备好的下榻之处,竟是一个未能用上,兄弟们如今都在客栈中暂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