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目睽睽之下,齐誉韬和许愿大眼瞪小眼。

    男人玄衣裹着精壮身躯,如笔直桅杆、如削崖般,凛然气势与怒火就像是刀锋贴着许愿的皮肤刮过般。眼下旭日东升,日光落在齐誉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,许愿整个人都被覆盖在齐誉韬的阴影下。

    被一个经历过沙场尸山血海之人的怒火碾压,那种如泰山压顶的窒息感,足以令许多人脚软。离齐誉韬较近的已经有人受不了了,惶恐之下跪倒在地。一人跪下,其余人也跟着陆陆续续跪了一地。唯有许愿丝毫不受影响,反振振有词道:“人家才不是混账啦!我叫许愿,许可的许,愿望的愿!”

    说罢竟还兴奋的眨眨眼,边比划边道:“你好高啊!竟然比我高这么多!”许愿把手放在自己头顶,朝齐誉韬一比划,自己居然连他肩膀都没到!

    跪着的众人看向许愿的眼神,如同在看怪物,连司鹄都嘴巴张大得能吞鸡蛋。爷气场全开时,多得是人招架不住,时不时就会发生少女和孩童被爷的森冷模样吓哭的。可这个叫许愿的,怎么一点儿不怕爷?

    齐誉韬眉心灼然一跳,眼中有森冷火簇,他低沉道:“你可知罪!”

    兰慈县主捏着帕子捂住心口,又说话了!又说了四个字!

    “知罪?我为什么要知罪?”许愿双手叉腰道,“县主说了录用浔阳王妃的唯一条件就是让你一天说十句话,我一没违规二没杀人放火,我有什么罪?你说啊说啊说啊!”

    齐誉韬闷哼一声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你?我说错了吗?”许愿踮起脚尖,虽只增高一点,却平白更有气势,“不就是被我打了恼羞成怒吗!那你打回来,照这儿打!”许愿腾出一手,戳一下自己的脸,“打吧,反正我不怕,你打啊你打啊你打啊!”

    齐誉韬心下震惊,面沉如水,只觉似有爆竹噼里啪啦在他脑袋顶乱放一气。这些年他在战场见惯各色敌人,于朝堂中领略各色面孔,却从未见过许愿这种人。

    简直……怪胎。

    而这怪胎还继续连珠炮弹般的说:“你打啊,怎么不打了?”

    齐誉韬眉头紧蹙,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动手打小姑娘吗?

    许愿见齐誉韬没反应,便收回手,哼一声道:“王爷,你说不出话了,所以人家本来就是没罪啦!”她说着就在身上飞快翻找起来,灵活的掏出一个药包,递给齐誉韬,“这是我随身带的药,你拿去抹脸吧,保证不留痕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