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和江箫都是孤独的外人,十年如一日的配合着他们自以为做得很好的父母演戏。这么多年的虚与委蛇,他已经闹不清隐藏在和平相处的表象下,他有几分真心,江箫又留着几分不甘。
亲生的变得陌生,陌生的迈不过那道血缘的隔阂,从八岁到十八岁,沈轻在那个和睦的家里,活得很压抑。
不管做的多好,他妈对他的斥责永远大于欣慰,像是在刻意证明什么,在对待他和江箫,他妈总来回切换着截然相反两副面孔。
沈轻有时候看淡了,也会替他妈觉得累。
继母不好当,继父也同样有着压力,他爸那种极力想表现出热络却又略带疏离的礼貌性偏爱,他只能说,他爸真的是尽了一个非专业演员的力了。
至于江箫……他知道他们都一样,都是希望改变的。
“诶!注意踩空!”
沈轻专心致志的走着神儿,下阶梯一脚差点掉下去,胳膊突然被江箫发汗的热手掌攥着往上提了一下。
有点粘,还特疼。
胳膊被攥得发狠,沈轻下桥后,大臂上的腱子肉还发着胀,他偏脸,瞧着昂首阔步走在他身边貌似还有点嘚瑟的人,皱了皱眉。
“你故……”
“你宿舍是在三号楼的609吧,”江箫偏头看他,侧颚冷硬的线条在变幻的彩灯下闪着光,他说:“跟我一个宿舍。”
“你原来在的那个宿舍?”沈轻皱起的眉头松了松。
看来江箫也并非那么十恶不赦,起码他答应过的事儿做到了。
“嗯,”江萧点了下头:“我们宿舍老三是本地人,家离M大就十分钟路程,大一不让走读,他也想体验把住宿生活,现在升大二了,就搬走了,我们找人给你留住了位置,以后你住他那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