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忠就知道苏蕴娇要问这个。他低下头,眼神闪躲道: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苏蕴娇追问一句。

    敬忠性子软,没甚深重心思,常常把他心里想的表露在脸上。想到他临来前,太子再三叮嘱,让他别暴露他的行踪,尤其是别透露给苏家大姑娘,他不禁额头冒汗。

    他都挑在夜里回来了,怎么还能遇到苏家大姑娘,府里的奴仆不是说她好几天没来东宫附近转悠了,该是放弃了吗……

    扛不住苏家大姑娘看似慵懒随意、实则锐利逼人的视线,敬忠忙寻个借口,拎着包袱躲回东宫里头去了。

    他准备等苏家大姑娘走了再出门。

    东宫乃是太子居所,纵使主人不在宫中,门口也依照惯例点了十二盏灯笼,镀金的“东宫”二字及朱门上六十八颗铜钉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苏蕴娇在风口站了会儿,斗篷上的狐狸毛随风东倒西歪。少焉,她收拢斗篷,坐进来时的马车里,低声吩咐驾马的铁羽,“回府罢。”

    马车应声而动,苏蕴娇挑开车帘子,最后看了眼灯笼高悬的东宫门口,唇角渐渐逸出抹灿烂笑容。

    她就知道,池煊才不是出远门了,他在故意躲她呢。

    出远门有什么好瞒着的,东宫里的人嘴巴比鸭子的还硬,怎么都掰不开,显然是得了主子命令,不敢透露消息。适才她向敬忠问话,敬忠也在打马虎眼,眼睛东晃晃西瞅瞅,就是不敢和她对视。这是心虚的表现。

    她就是怀疑池煊在躲她,才让铁羽继续盯着,如今看来她的怀疑是对的。

    唇角不由自主上扬,苏蕴娇觉得心情甚好,至于为何心情甚好——她也说不清楚。

    夜阑人静,万籁无声。大晋年轻的太子爷吹灭房中最后一盏油灯,掀开冷冰的被褥上床歇息。

    还没完全睡着,正迷糊着,厢房门外突然传来微弱的叩门声,随后传来敬忠询问的话语,“殿下,您要的东西奴才给您取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