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晨起,浓浓的晨雾弥漫在山谷之中,奶白色的雾气无声翻滚,不过从雾中穿行几步,再出来时眉毛睫毛都粘上了水珠。

    吃不好,休息也休息不好,苏蕴娇和池煊的状态显然不如头一日,做起事情来慢吞吞的,脸色也苍白难看。

    “想喝热水了。”

    从潭水旁洗完脸回来,苏蕴娇望着火堆怔然道。

    池煊把昨天没吃完的蛇肉拿到火上重新烤了烤,“没有水杯,也没有能烧水的东西。”他宽慰苏蕴娇,“忍一忍罢,救我们的人应该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苏蕴娇伸出手,放在火堆上取暖,说话前先叹了口气,“哎。”她道:“这都第三天了。殿下,救我们的人怎么还没下来?”

    “肯定急得团团转,但是没想到法子下来。”池煊往火里丢了块木头,边翻烤蛇肉,边随口道:“要是能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,想必无论是公爷,还是我父皇,都会想尽一切办法,不择手段下来搭救你我。”

    说来简单,池煊和苏蕴娇都知道,他们没有办法向崖上传递消息,告诉上头的人他们还活着。

    环绕的群山是一重关,险峻陡峭的山崖又是一重关。

    上下左右,所有路都是封死的,只有鸟儿才能自由出入这座山谷。

    “咳咳。”火堆里突然窜出来好大的烟雾,苏蕴娇往池煊身后躲了躲,还是呛得直咳嗽,“怎么回事。”她咳嗽道:“突然好呛人啊。”

    “混进去湿柴了,”池煊抬起袖子遮挡口鼻,“苏大姑娘到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,连这个都不懂。”

    苏蕴娇听出池煊在揶揄她。擦去眼角呛出来的眼泪,她回想起在永州外祖家的日子,“长安的百姓都不大爱做饭,下馆子吃饭是常态。”她捏着鼻子道:“幼时我在外祖家住过一段时日,他们那儿的人,每家每户都有灶台。每到傍晚,晚霞满天,站在城楼高处,能看到各家各户做饭时飘出的炊烟,足有数百道。那些烟气像云彩一样,悠悠飘着,有时能飘到半空中去……”

    本是想说她看过炊烟,只是没想到它呛人。可说着说着,苏蕴娇想到一件事情。她和池煊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,几乎异口同

    声道:“炊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