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风吹起朽木见夏额前浅米色的刘海,露出他微微瞪大了眼睛,像是没听楚七海建人说的话。
“啊,我说你能看见咒灵的吧。”七海建人平淡的注视着朽木见夏浅灰色的眼睛,一字一句慢慢的又复述了一遍刚刚所说的话。
七海建人不急不缓的语气是陈述一件事情,而不是在询问朽木见夏。
初秋的晚风总是带着分凉意,路旁的杂草丛生随风摇曳,荒凉的街道上只有树叶的沙沙声,朽木见夏和七海建人两人默默的站在空荡街道上默视着,不言一语。
朽木见夏伸手将被额前夜风吹乱的刘海撩至耳后,眉眼一弯,温柔的声音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掷下一颗小石子,激起圈圈涟漪,打破了原来安静对峙的局面。
“如果您所说的咒灵是刚刚那只朝我扑来丑陋、恶心的蜘蛛,那我想我是看得见的。”
朽木见夏住的地方是离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单身公寓,一室一厅一厨一卫。
回到公寓的朽木见夏,放下背包,走进浴室,摘下带了一整天的眼罩,洗了个热水澡。
浴室里热气朦胧,朽木见夏伸手擦去镜子上朦朦胧胧的雾气,镜子里他原来隐隐约约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。
明明是空荡的浴室,朽木见夏仿佛看到了镜子里他身边一堆黑色的人影憧憧,耳边充斥着各种恶心黏糊的声音,脑袋里剧痛仿佛要爆炸,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砸到洗手台上。
他伸手将额前湿漉漉的刘海撩开,露出了空洞的左眼,左眼是一望无际的黑色,像望不到底的黑色深渊。
纤细修长的手指离左眼越来越近,直至□□上了全黑的眼珠,手指对眼珠的触碰带来一阵刺痛,朽木见夏的眼睛流出不受控制的生理盐水,他摁着眼珠,安静的凝视着镜子里自己泪眼汪汪的左眼。
半晌,耳边恢复了宁静,重影消失,他缓缓的放下了手指,眨了眨受到刺激泪流不止的左眼,穿着白色浴袍出了浴室。
朽木见夏给自己倒了杯冰水,冰块与透明的玻璃杯相撞,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,轻抿一口,冰凉的清水下肚,压下了他心中的烦躁。
前段时间在小巷中捡的小猫咪正在客厅和一个粉色的毛线球战斗,看到朽木见夏从浴室出来,猫猫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看地上的粉色毛线球,又歪着头看看不远处的朽木见夏,最后小短腿迈着小步伐走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朽木见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