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传,古时曾有男子为米斗折腰。而今,她为了五位数的医药费不得不来祈求那个讨厌且可恶的人,不知道算不算异曲同工呢?
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,盛夏特有的热气覆满全身。挥汗如雨的薛紫倾听着自己逐渐平缓下来的心跳,忽然苦涩地笑了。
佛曰:我不入地狱,谁入地狱?
人常说,一饮一啄皆有前缘。若她的年轻任性的妹妹因为她的妥协而得到救恕,因为她的牺牲能够醒悟。即便要她下跪求人、又抑或是万劫不复,又有何妨?
任各种思绪在心头激荡撞击,薛紫又深吸了一口气,这才伸手小心地推门。
褐色的木门也是温暖的,带着木质特有的夯实。那样的质感,给人一种要用尽全力才能憾动的错觉。于是,薛紫用力一推——
然而,没有意料之中的阻碍,她的指尖才一触及,虚掩着的房门就应声而开。
门的后面,是无休止的黑暗。
那样的黑暗仿佛有无数黑色的魔物在潜伏着,等待着,只要光明隐去,就会张牙舞爪地冲去桎梏,袭击任何一个经过的行人。
那样的臆想,令薛紫心惊,她的心又是一跳,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黑暗从开启了一半的木门中浅浅透出,随即冰雪般地消融在温和而淡然的夜光灯下。
看不清这黑暗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,薛紫的眼神不由地凝了一下:这个讨厌而又可恶的人究竟在做什么,竟然连灯都不开的?
忽然,有“哗哗”的水声,传入耳际。薛紫这才缓了口气——还好,这人还算正常,若对方是一个有着不为人知的奇怪“嗜好”,她宁愿死,也不愿意接近,更遑论妥协?
一线光亮从浴室的门口透出,“哗哗”的水声更加清晰地传来,薛紫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,正欲抬起的脚步也开始踌躇——她是否来不逢时,偏偏挑在那人冲凉的时候?
那么,她是否需要避嫌,最起码在男人穿好衣服时再进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