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北东门大街城隍庙。
雷电交作,狂风夹着雨水倾盆而下,一道道电光仿若银蛇般在黑云间飞窜咆哮着,仿佛要把整个城市割裂震碎一般。
“呀叽给给!呀叽给给!”日军一名少佐冒着滂沱大雨上,站在街道的正中央,疯狂地挥舞着指挥刀,大声吼叫。
“啪嗒嗒嗒!”两串火舌像毒蛇一般从街道的另一端飞窜而出,一下子全扑打在红标军用木质家具堆起的街垒上,硬生生地打出两道通道来,整个石板地面完全被犁出深深的沟槽,血肉之躯稍微触及必定被打得鲜血飞溅,骨碎肉裂。
两名红标军躲闪不及,一下子被日军的格林炮打得正着,浑身全是穿透的血洞,手舞足蹈了一阵,便摔倒在血泊中,顿时没了气息,因为格林炮威力过于猛烈,甚至连骨骼全打烂了,碎肉被掀开之后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,其惨状令人不寒而栗。
趁着大批的红标军被格林炮打翻在地之机,日军蜂拥从街道尽头冲了出来,刺刀如林,在雨夜中更显得阴气森森。
“手榴弹!第一排全都准备好手榴弹,放东洋鬼过来,十米之内再投掷!”连朝纲见街垒对面已经挤满了端着村田步枪刺刀的日军,不由发急地吼叫道,“第二排,第三排全都准备好排枪射击,听我的命令再射击,不要慌乱,我们要将东洋鬼全部埋葬在这儿!”
“啪嗒嗒嗒!”又有三个红标军在日军的格林炮的弹幕中倒下,几乎每个人的身上全是血淋淋的枪眼,他们死的时候是瞪着眼睛,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黑压压冲来的日军。
在连朝纲的嘶喊声中,本来有些慌乱的红标军渐渐稳住阵脚,手中紧紧揣着手榴弹,喘着粗粗的气息,瞪眼看着前方不断冲近的日军,尽管大雨滂沱,但在不断的闪电之下,双方都能清晰地看清对方因亢奋与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孔,在死亡面前,哪怕是最勇敢的士兵,也会流露出畏惧的神情,但勇敢者与怯弱者的区别就是,勇敢者选择继续战斗,毫不退却,而怯弱者则是选择临阵逃脱,缴械投降。
这些刚刚穿上红标军制服的新兵们虽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,但在军官们的感召之下,依然秉承了红标军勇敢无畏的精神传统,也许他们做为清军看到敌人端着步枪冲近会吓得屁滚尿流,转身逃跑,但当他们成为红标军一员的时候,那身崭新制服带给他们的却是无穷的勇气与胆魄,哪怕身边的人被凌厉的子弹撕碎打烂,却没有一人选择放弃战斗,没有一人转身临阵脱逃。
三十米。
日军的格林炮停止了射击,因为冲近的日军已经挡住了格林炮的射程,整个街道挤满了乱哄哄的日军步兵,为了减少己方误伤,日军不得不让威力巨大的格林炮退回幕后掩体。
二十米。
大街上传来“嗒嗒嗒”的脚步奔走声,其声音之凌乱比雨点打在房屋瓦墙的“啪嗒”声还更清脆响亮,空气中弥漫的沉沉的杀气,所有人的脸都扭曲狰狞,那是迈向死亡的最后告别,哪怕前方是地狱深渊,士兵们也依然前扑后拥地冲去。
十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