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又闷又热的绿皮车里,忍受着空气中各种异样的味道,方辰百般聊赖的看着窗外的风景,此时车内挤满了人,挤得仿佛罐头中的沙丁鱼一般,肩碰肩,脚挨脚,人们如果想要从车厢这头走到车厢那头,需要如同泥鳅一般见缝插针的本事才行。
虽然绿皮车内的环境令人不适,甚至会引发各种突发疾病,但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,人们所能做的,就是适应适应再适应,活着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主题,一切为了活着,活着就是一切,至于说好好活着,这大概是个奢侈的选项。
至于方辰,他被吴茂才,韩光他们紧紧的包围住了,虽说也没好到哪里去,但最起码像之前,大大咧咧伸出个脚丫子,散发着阵阵恶臭,差一点就杵在你脸上的人是不会出现了,倒是方辰可以把自己脚从鞋子的束缚中解开。
想了想,方辰突然觉得这挺有挺有诱惑力的,但是他脑中残存的理智和维护自己作为老板的尊严,制止了他的这个想法。
吴茂才把脑袋伸出窗外,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,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。
过了许久,吴茂才重新坐了回来,抱怨道“九爷我怎么觉得火车上的人越来越多了,去年坐火车的时候还没这么多人。”
方辰笑了笑,没有说话,随着南北经济差距的越拉越大,以及国家对人员流动限制的放宽,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离乡外出务工、求学。
这一现象将越来越频繁,最终在春节期间爆发开来,形成春运,或者说是春劫,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句话,成为支撑人们最大的动力,支撑人们在春运的浪潮中苦苦挣扎,奋力拼搏着,为的只是那一张小小的,通往家的车票。
现在还好些,人们虽然知道了春运,但是对于春运还没有太大的概念,毕竟现在的运力还算宽绰一些。
从80年,华夏日报提出春运这个词之后,每年春运的人次,由当年的一亿人次,增长到了2015年的37亿人次,相当于让非洲、欧洲、美洲、大洋洲的总人口搬一次家。
平均每年增长一亿多点人次,如同一个黑洞将铁路,航空等部门每年增加的运力吞噬的一干二净,永远的一票难求。
“九爷,早知道您要回来,我就给段总说一声,让他在洛州,或者最起码在商都设个办事处了,别的干不了吧,但是派几辆车还是可以的,咱们也不用这么辛苦受罪的坐火车了,您说以您的身份居然还挤火车,这不是太掉价了。”吴茂才大大咧咧一幅大权在握的模样说道。
自从当上监察室副主任之后,吴茂才的行情见长,颇有一朝权在手,便把令来行的意思。
见刚开始吴茂才说的还算靠谱,但后来果真越来越不着调,方辰瞪了他一眼,“我什么身份?我怎么不知道?而且我都没说什么,你抱怨个哪门子劲。”
被方辰这么劈头盖脸的一训,吴茂才瞬间蔫吧了,小声嘟囔了一句,“我不也是为了您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