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证据在此,神里泰治,关于私吞公资,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!”九条裟罗拍出一沓离岛工地的画片,指着财务支出的账单,质问脸色发白的神里家主。
神里泰治看着画片里破破烂烂的建筑,与藤木幸夫给他看的大相径庭,他恼怒地说道:“必是有歹人作祟。”他使了个眼色,神里绫人适时地递上副本,“九条小姐,您看这是我们誊抄过的备份,如果只是笔误,怎么会数量差异这么大。”
九条裟罗瞥了一眼,“我怎么知道你们,说不定就是抄错了。我只认这份正式文件。”
神里绫人暗暗咬紧后槽牙,生出一团无名火。这天领奉行的天狗,怎的如此固执。他站出来,指着两张纸的边缘,“恕我直言,勘定奉行的资金转移是半年前的事,副本纸张微微发皱,而这份所谓的「正式文件」是新纸,显然是伪造的。”
九条裟罗抬了抬眉毛,“将军大人亲自审批下发的官府用纸,经久耐用,鲜有损耗也是正常的。”她双手撑在桌上,语气平淡,“既然你们这么肯定是假的。那我们就来查证一下。”她挥挥手,让一位天领奉行众端来盆清水。
“三奉行所用官墨乃是特制,遇水不溶,且变色为神雷之紫。”九条裟罗拈起那张账单,转头扫了一圈,“社奉行大人,这毕竟是份重要文件,在打湿前,我希望能征得您的同意。”神里泰治眼里凝着阴郁,从夫人手里接过丝帕咳嗽,点了点头。
洁白的纸张缓缓没入水中。神里绫人盯紧了看,如果他的猜测正确,结果应该是......
墨迹牢牢咬在纸上,褪去黑色,显出浓色的紫。
众人哗然。神里绫人瞪大双眸,不敢置信。神里泰治见状两眼一翻,左边肢体失了力气,歪着唇线直直倒了下去。夫人忙去呼喊家仆。天领奉行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。
在一片混乱中,九条裟罗不慌不忙地拿出留影机,记录画片。随后她从水里拎起湿淋淋的账单,小心用棉布包好。“既然这样,我就扣下这份文件,作为判决时的辅助证据。”
看着晕厥的神里泰治,九条裟罗觉得他的反应过于逼真了,逼真得不像是自导自演。而且社奉行这几年遵纪守法,怎么突然捅出这么大个篓子?虽然有些疑惑,但她一向不善揣度人心,因此只是很快地撇去这一念头,和下属们离开了神里屋敷。
神里绫人跟着母亲出了房,走在路上思考着方才的景象。他确定账单绝对是伪造的,但是那份假账上确确实实有着父亲的签名,用的也是官墨官印。
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。是其他奉行吗?不,虽然三奉行共用一款墨锭,但社奉行的官印一直存放在书房内,近期也没有偷窃事件。书房按理只有神里家的亲信或是父亲的客人有机会进入。如果说可疑的人.......
对了!神里绫人回忆起前晚藤木房间里的诡异气味,和他执意要去书房的举动。一个链条在他脑海里成形。理论成立,现在缺的最后一环就是证据。
他垂下眼皮,目光狠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