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的污言秽语,我便不再详叙,以免有辱它的光辉形象——虽然肥母鸡并没有什么好的形象。
总之,在这关键时刻,虎皮猫大人终于醒了过来。
我解开拉链,沉睡多日的虎皮猫大人立刻活蹦乱跳地出现,先是用翅膀愤怒地给我来了一记,口中骂骂咧咧,说你妹啊,闷死大人我咧……然而当见到我一身鲜血淋漓的苦鬼模样,它又吓了一大跳,四处张望,问发生了什么事情?当我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叙述完大概的状况之后,大人张望着外面的妖魔鬼怪,面临着这绝境,它吸了一口冷气,冒出一句话来:
“我擦,这个幽鬼长得真丑,一点灵动飘逸感都没有……”
我们傻了眼,都不知道它在说什么。
我们都陷入了绝望之中,这肥母鸡观察的角度,竟然还停留在鬼王的美丑上?
不过见到我们这一伙人伤的伤,残的残,没有几个能够坚持多久的,虎皮猫大人也不再跟我们开玩笑,扑楞着翅膀,朝着阵中飞去。它一入阵,立刻就有两道绳索凭空冒出来,朝着这个肥肚皮的鸟儿缠来。在这一刻,它竟然变得灵活如猫,迅捷如鹰,左闪右晃,与这形如灵蛇的绳索过着招。突然,它对拍翅膀,痛苦地惨叫一声,竟然射出两根翼羽,遁入黑暗之中。
两秒钟之后,那绳索突然收缩回去,往着黑暗中消失不见。
从哪里来,到哪里去。
虎皮猫大人飞临青铜锁链的上空,高喊一声小杂毛,大人我来救你了……话音刚落,它再次一震,彩色的翼羽脱离身子,飞向了阵中的一处浮纹上,整个轰鸣的空间突然一静,而穿过悠悠锁骨上的那根绳索立刻消失到暗处。半空中的悠悠跌落下来,掉到了下面杂毛小道的怀中。
虎皮猫大人在高声叫骂着,没有对象,只是胡乱地骂。
这翼羽是虎皮猫大人翅膀上面脱落下来的,我不知道它是用了什么法子,将其如箭射出。但是这翼羽的根部,可是连接着肉的,所谓十指连心,我想从它身上拔下这三根翼羽,也是跟斩断手指一般疼痛的。可是大人居然连眼睛都不眨,将其催射而出。
不痛么?
我想自然是痛的,因为大人的叫骂声,一分钟之后,都还没有停歇。
那一串骂人的话儿,从京味儿普通话,到东北话、到山东高密话,到日语的“巴格牙鲁”,到英语的“shit”,竟然不带重样儿的,见那鬼王还在咆哮,它老人家竟然直接用苗语回了一句“撒噶佬,切摆客……”,这是一句十分歹毒的话,非仇怨到极致者不会骂出来的。也就是这一句,连鬼王都被震撼了,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