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洛晨盯着自己的食物不放,黑毛登时起了警惕之心,冲着洛晨呲了呲牙,用自己的身体把已经啃掉小半的苹果给挡了起来,只留下一条毛绒灵动的尾巴晃来晃去。洛晨一乐,笑道:“这夜星子不是灵兽么?怎地也和凡间野猫一般,如此护食?”
寂真人站起身来,瞥了一眼狼吞虎咽的黑毛,淡然说道:“它确是灵兽夜星子不假,但它也同样是一只猫,灵兽凡兽,自成阴阳,相生相克,乃是太极大道。”
说着,一把长剑在寂真人手中倏然显现,洛晨见状,飘然站起,飞沙剑在手,二人便在这石台上插招换式,你来我往地打将起来,一时间台上金铁交鸣之声不绝,剑意森森,灵气鼓荡,可这夜星子却是毫不动容,依旧趴在一边咔哧咔哧地啃着苹果,完全没把二人打斗放在心上,不时还抬起头来舔舔嘴巴,发出一声兴奋的鸣叫
“喵”
转眼半月已过,岁末正在今日。洛晨昨夜修习之时便觉心下有些惴惴,早上起来略感心慌,躺在床上驱使灵气行了一个周天之后方觉好些,起身出屋,来在院中,只见黑毛正在院里玩雪,扑腾得满身都是雪花,一见洛晨出来,顿时喵呜一声,窜进了洛晨怀里。
半个月来,这只小小黑猫把小院前前后后摸了个遍,上房梁,踩屋瓦,飞檐走壁无所不能,胃口也是大得吓人,自从它在这院中安家,洛晨和寂真人就再没吃过一次水果,不过说来也怪,这黑毛生性好动,百无禁忌,偏偏对着院里的夜光藤极为忌惮,从来不会攀爬抓挠,连寂真人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能说天地之间,无奇不有,一物降一物,当真玄妙得紧。
洛晨打水的时候带着黑毛出去过几次,八岁和神笔二人也见过。寂真人早就思虑至此,在黑毛眼睛上施了个小法术,将它眼中的微光隐去,八岁神笔二人只道是洛晨养了一只寻常野猫,便没有放在心上,毕竟村里也有不少弟子养些花鸟鱼虫,鸡鸭鹅犬,并不足为奇。
半晌,寂真人从房中走出,洛晨逗弄黑毛一回,这才走到师父面前,自然而然地转过身去,寂真人便拿起旁边的绳套帮洛晨绑好。今日虽是岁末,但寂真人却并未提及此事,洛晨也不会没眼色地在这会将岁礼的事情说出去,转过来朝师父躬了躬身,便朝着院外走去,黑毛瞪着大眼目送洛晨离去,竟是低低地叫了一声,似乎颇为不安。
却说这洛晨出了院门,迎面忽然吹起一阵邪风,此时深冬,刮风都是刮西北风,可是这一阵风却从东南而来,倒行逆施,而且还阴冷无比,洛晨被这一阵风吹到,只觉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,不由得打了个寒战,心下没来由地一跳,急忙快走了两步,朝着村外而去。
不多时,洛晨已然过了桥,登上山腰,可是想起方才那一阵邪风,洛晨终是有些不安,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,站在树下思来想去,似乎整个宗中只有梁争一伙人对自己颇有怨念,若是一群人来找麻烦,那可真不是一般的棘手。
心下如此想着,洛晨脚下发力,竟又沿着山腰向山上飞掠百丈,以为梁争他们就算来寻衅滋事,也断不会找到这里,若是自己多心也无妨,大不了在此砍完了柴直接回去便是,如此想着,洛晨顿觉轻松不少,随便找了一棵树,挥起柴刀自去砍柴。
此时山下,梁争正偷偷摸摸循着足迹朝洛晨寻来,原来那天他在林间窥得洛晨得了一只小猫,不知怎么便十分喜欢,虽然后来被那位无名前辈喝退,但终归还是想抢了来。
谁知自打那天洛晨抱着猫下山之后,再上山便从未带过那只黑猫,梁争不死心,今日又来窥探,见洛晨并未在以往的位置砍柴,气息却往山顶去了,还以为他必带了猫上山,心中欢喜不尽。这大抵也是劫数使然,洛晨一念之差,便将自己置于万分凶险之地,而这梁争一念之差,便把自己也送了进去,这正是“鬼针一去心魔纵,青山老林有妖邪”,究竟不知这山中有何劫数,且听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