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琅点头,那张在军中饱经风霜的脸没有任何波澜。
“要认么?”杨夫人再问。
孟琅不急不慢的从下人手里接过茶。
“不必。给点银子,打发了走吧。”
孟远修跪在那儿,仰望着在遥想过无数遍的父亲,他就在面前,轻易的承认了他是他的儿子,却说不必认。
杨夫人将下人备了五十两白银,递到孟远修面前。
孟远修起身,“我不是来要钱的。”
“何必跟钱过不去。”杨夫人盈盈笑道。
孟将军无所谓他拿不拿这钱,只说:“离开金陵城,不要再来了。”
孟远修哀凉的笑了笑,可怜她母亲一直都告诉他,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,这就是她为之守寡那么多年,守到死的男子。
他如今荣华富贵,仕途正好,自然不想认一个贫贱妻子生的孩子,平白惹人非议。
“我父母尽丧,我是个孤儿,去哪儿都跟任何人没有关系,谁也管不着。”
孟远修从回忆中抽身,仍怔在这一声“修儿”中。
这位孟琅,莫非是看在宣平侯的面子上,勉强来对他好言相待了?
孟远修呆立在原地,却不肯回头,亦不敢再看他那凉薄的眼色。